又是一夜,她很多年没有再做梦了。不过因为总犯困,醒时也不早已。
周妘在处理院子里的清洗,赵子则站在门前候着没有半语。等到羲和醒来用过早饭出行时,他也跟着一同去庄院里锻炼进学。
羲和跟着庄园师傅一同学了招式,在一旁熟练比划。她总是习惯攻击,动作又迅敏,师傅纵然力气比不上,却偶尔会穿插着回击两下。百家招数她没有一家学到,其中的缺漏多,再且她才摸上剑,应付赵子一流尚可,若是有名的好手则不行。
典型的二等高手。
羲和不服,练得时候格外认真。待到午时休息才会匆匆用饭,而后背着手在打兵器的师傅那里转悠。
再闲余,师傅还叫她帮忙操练众人的武艺。
一整日如常般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直到回陈府的路上赵子丢来了一本书简。
此时的书简皆是牛皮所做,十分珍贵。羲和拿着翻了两页,“给我的?”
“我也不小气,先生收容我,我便教先生认字。”
羲和仔细看,指着一个问,“这是人?”
“先生学过?”
“学过,不过不是你们这种字。”羲和很不服输自己被歧视当做文盲,有心想要给自己撑腰。可是她看了半响只发觉了两三个略微熟悉的字,心底沮丧起来,“你这个是什么字?”
“大篆。”
“世人都在用?”
“原来是,后来诸侯各地也出了些别字,不过学字自然是还是学大篆的。先生原来学的是什么字?”
赵子以为她是在路上学过一点诸侯小字,所以认不得。
“是我故乡的字,笔画上大多不同。”
隔了多年字体大都不同,羲和得知是通用版文字便捧着书比划,径直在街上低头前行。她一是琢磨,二是认字,猜对了高兴,猜错了则死盯。
赵子在旁看着路,偶尔开路或是拉她袖子,听到她念字后眼角扫着一眼在她手指停留处的相对,时常念出来纠正。
一路上忙活坏了。
两人对于学字一事都心有灵犀的没有出声,常常在路上是读念,晌午是羲和在抽空自己在土上写划。
如此有半月的功夫,陈仲文叫两人一起前去,押送胡国的粮草回来。
幕僚想来只是帮忙出谋划策之人,若要真正实际的去做却是一件苦差。陈大等人很快就开始差遣起来,大家分工合作向来如此。
羲和自认为是出主意的人,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这才等到机会,再则舟车劳顿的去打劫刚从土里扒拉下来的粮草,回来还要农夫把栗米打出来,未必有些亏了。
还不如去弄点收拾好的。
偏偏陈仲文兴奋不已,说起了前几天也在胡国四周的小折腾,再仔细叮嘱他们二人小心为上。
跟了个脑壳生包的主公,心情真的很复杂。
赵子对于陈仲文尤为尊敬,进陈府们的那天就喝了迷魂汤,毫无脾气可言的把差事领了下来。
窝在小镇数日的羲和也觉得无趣,领了差事出行去。
赵子拉来马匹的时候,羲和探手去摸鬃毛,马儿似乎怕生的一直往后退。后来还是羲和直接上了马,抱着脖子给他抓痒痒才算安抚好。
虽说两地有百里远,但是临县负责胡国粮草的地方却不远。一路上,几人一同前去协助押送以防万一的人群快马加鞭,穿山过乡的过去。
羲和擅骑,过了马儿的磨合期后一马当前,有两次因为不识路反而走了冤枉。等到赵子等人喊她,又扭回马头,引得赵子数次看她。
路上匆忙,赶去时陈大等人已经抢到了粮草反车回来。
“后面还有两车粮草。”
羲和拉着缰绳,“我去。”
与两位同行的帮着陈大一同回去,羲和赵子再往前跑马,很快就见到了两辆满满当当的粮草车停在路边,身后听着两辆战车。曾彼此见面点卯的陈府人站在车轱辘边折腾什么,几个身穿甲胄的一同帮忙,一人蹲着,余的一同抬起粮草车的屁股。
这是?
乍一眼以为是被围攻了,不想胡国的人竟然帮着抬起了车后,和陈府人点着头互相上了各自的车。
互相帮助的情形羲和以为是看错了,停下马来揉眼睛。
似乎是为了让她看得真切,更加相信一般。两方车马一副你追我逃,陈府人喊着你走开,胡国人喊着拿命来,如此高声喊了不过十步,另一辆粮草车走不动了。
粮草车一停,后面的胡国人又纷纷下来,往前走来说几句,彼此友好的又开始帮忙抬起粮草车。
“……胡国人好像挺好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