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羲和不妨说一些。”陈仲文被勾得动了心,但是又怕听到心里惶恐,神色小心,“不过要说快一点。”
“好。”
山间故事确实很多,譬如有一年上山逐鹿追赶,去到后山群林间,部落有七八人之多却莫名的一头扎进了一弯湖泊中。湖泊水凉,宽不见边,深不可测……
马蹄哒哒声,伴着故事有着说不出的音律来。
陈仲文一看车停就下去抱马,两腿颤颤,“真是好吓人的嘴,仲文佩服!”
羲和失笑,“都怪我不好,应该说的再快一些。”
“不,不必了。”
不用快了,他以后都不愿意听了。陈仲文捂着自己嘭跳胸口,车上挂着铃铛,他伸手去敲了两下。
一人一马抱的严实,此情此景仿佛有相似情景出现过。羲和一瞬想到很重要的事,偏一瞬抓不住,不由苦恼起来。
叮叮当当,车前庄院的门开了。
“这是我在城外的一处庄院,都是一些贫寒可怜的百姓,早年奔波百里远离故乡。我瞧他们不是什么人才,但是手脚勤快,却有一技之长来做营生。我那些铺子里,许多生意还都要依仗他们才好起来。”
羲和看他们搬挪箱子,伸手也帮忙搭了一把,“仲文真是位君子。”
“君子说不上,不过是人世间求的吃饱穿暖,谁也不想受罪罢了。”
陈仲文显得谦虚,文弱模样的他也帮忙搬着箱子进去。
说是庄院却别有洞天,不似陈府的房屋廊道连接花团锦簇,这里宽敞明亮。穿过前院众人做活的屋子,后面尽是一片平地,内设武场罗列。刀枪剑戟呈在架上,那些男儿们赤膊上身,汗流浃背的鼓着肌肉武动乾坤。
这哪是一处富商所为!
挖墓的话果真不假,难得的是这个陈家做主的人待她十分信任。不过两日就带到这里来大开眼界,也不怕她是奸细。
羲和有些讶异,也不愿意假仁假义的避让。说实话她力气大,打架的经验也多,但那个时候没有太讲究的一套打法。现在看后人哼哼哈哈的,既是学习也是乐趣。
箱子里东西被边上的壮汉拿去,管家的让人穿上上衣,才向着羲和,“夫人可要去里面休息?”
夫人?
陈仲文煞白面孔忙摆手,“失礼失礼,这是我府上才来的女先生。”
“我说错了话,还请女先生不要生气。”
羲和想到院子里个个都称她女先生的别扭来,“我姓风,叫我风先生即可。”
她自认为先生,陈仲文面色微霁。
先生与主公一同,一般主子可以称主公,一般客人也可以称先生。但是看过了陈府些许布置后亲口承认的先生,那是不同的。
“见过风先生。”
管事的与庄院之人关系极好,看他拜礼,为首的走了过来,“可是鲁国来的风先生?”
“鲁国?”
“张裘不得无礼。”
张裘告罪,却看着羲和,“那不知风先生所擅为何?”
陈仲文没有抢答,羲和知道边上有很多的耳朵听着,故而从善如流回答,“武艺。”
“风先生真是说笑了,你一女人,瘦弱无力能有什么武艺?”
张裘是个粗人,言语直接果断,丝毫没有芈伯安等人的客套委婉。羲和听了却不生气,“你看我不像?觉得我是骗子?”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张裘哈哈大笑,“我看你也是直爽人,不耍别的心思,不如就直接来做我们主公的妾侍!”
“张裘闭嘴!”
再旁作壁上观的陈仲文喝止,却听耳畔一声冷呵。
“若不是,你便做我的随从小弟。”
张裘不把她放在眼里,拍着胸口应承下来,“你只要能对着那红圈三箭三中,我便依你!”
陈仲文叹息,抬手想要挽回一二,却见黑衣翩翩前去,弯起长弓勾上箭。不过眨眼功夫,发在箭弦之上一束而发。
一箭入红心。
众人围来。
再一箭穿透上一箭而去。
众人抚掌叫好,陈仲文笑着拍了张裘,引得他冷汗直出,想说不过运气却见又一箭急射,贴在重叠双箭旁。
“好箭术!”
众人夸奖声中,张裘捂住胸口,传来风先生那虚伪的一声可惜。
“哎,射偏了。”
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