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希望他杀人——沈略困扰而担忧,不太敢想象如果波塞顿被他们再次捉住的样子,任何错误都可能成为杀死他的一条罪证,即使他不犯错误。
思及至此,沈略终于是叹了口气,此时的禾睦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这会儿是让波塞顿逃跑的最佳时机。
她尚在想事情,便感受到了手腕间隐隐作痛的伤处传来一丝冰凉。触感滑腻酥氧,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想要缩回手,波塞顿却只是抬了眼睛打量她,嫣红的舌尖舔舐过失去保护翻出的血肉,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着漂亮的流光,像是极地天幕中极光——沈略没见过,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这个名词,那美美是足够惊心动魄的,只是那眼神似乎想要把她吃吞入腹。
沈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波塞顿既然能从实验室跑出来,难道还需要她帮他逃走吗?
出现在诺亚方舟号上的波塞顿,反而更像是来寻找自己的。
沈略的手腕确实不痛了,她困惑地眨眼,开始仔细思考波塞顿的唾液中是否含有能麻痹猎物神经与痛感的分泌物。
波塞顿松开了她的手,舌尖与雪白的手腕牵扯出一道略显……社情的银丝。如果她注意到了,她可能会觉得耳根发烫,不过她没有注意到。
波塞顿似乎不太满意她走神,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头。她的肩背很薄,是以他的力量轻易可以碾碎的,但波塞顿并不想碾碎它们,它们应该被他捧在掌心。
他微微俯下身,凉丝丝的唇心吻在了她的脖子上。在沈略看来那不像是一个吻,倒像是波塞顿进食晚餐的第一步。
波塞顿刚才的动作有点大,将她抵死在了墙上,她正好跨坐在他的鱼尾上,颇有些动弹不得的窘迫。以至于现在的姿势,着实有些尴尬,甚至可以说,有些暧昧了。虽然她不觉得波塞顿能感知她的想法,但她还是试图推拒了一下,舌尖舔过脖颈的感觉倏忽点燃了她大脑皮层的一朵烟花,使得她的脑子里忽然升腾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波塞顿好像在耍流氓。”
波塞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阻力,微微抬起了眼睛,从下往上地看她,打量她,欣赏她,用眼神剥离开她的灵与肉,像是把牡蛎从它们的壳里拖拽出来。
沈略还未从尴尬中缓解过来,但还是努力地表达出她觉得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波塞顿,趁着现在赶紧离开,去海里,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波塞顿目光不动地听完了这段话,最终没有什么表示地再一次把头埋到了沈略的肩头。沈略透过他的目光,觉得他听懂了,但他似乎满不在乎。
诺亚的声音却在此时像一个惊雷砸在了沈略耳边:“沈略?你还在吗?”
灯尚且亮着,这一问像是明知故问了。
沈略低声警告道:“波塞顿,放开我,该走了。”
想到地上还有个昏厥的禾睦,她又有些头大。外头的脚步声也逐渐近了,沈略的警告似乎没有起半点作用,沈略听着诺亚的脚步,感觉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想要往里走——他在平日里是个绝对的绅士,现在颇没有礼数地打算闯进女浴室的原因,无非是他起疑了。
波塞顿的声音随着门锁砰一声拧开的声音响起,他的闷闷地回答:“一起。”
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