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锋伸收想自己握着酒杯喝酒,可是佐伊却微微将杯子收回,示意只有她喂,他才能喝。“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是吗?”唐锋明白了她的意思,佐伊说不定看中了他手里的某几张牌。
果然,佐伊把唇轻轻靠在他的耳边:“你根本就不是导师,导师死在你的手里,你吞噬了他的成名绝技,你到无影是想借助无影的力量实现你个人的野心……”
她说话吹出的气,搞得唐锋耳朵痒痒的,可是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在唐锋心里无异于一道不大不小的霹雳。
他相信,纳兰明图这种老江湖都未必能看出自己的来历,为何佐伊会这么肯定。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和我也素不相识。我不关心你究竟是谁,向干什么。”佐伊依旧是平淡温柔的模样,她最后说:“我只是个没了丈夫的寡妇,我说过,我只想活下去。”
她把递给唐锋的红酒放在自己红唇前,一饮而尽,嘴巴含住那又甜又涩的液体,站起身来,双手缠住唐锋的脖颈,对准他的嘴巴,嘴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温热的液体在两人嘴中传递,由上而下,经由他的口腔、咽喉,落入他的腹中,虽感觉上暖洋洋的,不过蕴含在内心的冰冷却始终如一,这是两个人互不情愿的排斥与抗拒,不过因为命运,将这对年纪相差不大、身份天壤之别的男女强制性的的,结合到一起。
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互相给对方留下把柄,都不会放心。
唐锋在回去的路上反复重复着一个动作:伸出右手手指,摸自己的嘴唇。
佐伊的吻痕让他的嘴唇有点烫,那种接吻,红酒从别人的嘴巴到自己的嘴巴里,双唇紧紧相贴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因为这并不是调情,也不是试探,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真爱,而是相互算计的程序。所以他一路上都有些不太舒服。
他算是基本和佐伊绑定了,尽管他并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并不介意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可是他在这个过程里必须给自己立下希望。
佐伊算得上是无影最弱的人,是历代无影之王唯一没有战斗力的王者。
她也不是很聪明,转来转去不过是女人的小聪明,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寡妇,至少有三点值得他赞许。
第一,懂得利用手里不多的资源,比如身体,不会过分狎近,让男人轻视;第二,不忙不乱,遇到危机能在短时间里做出及格的决定,拥有的秘密能严实的藏在心里;第三,懂得舍得,宁可暂时失去,也要换取长远的合作机会,一反一正,让自己更加安全。
“是个有趣的女人。”唐锋再次把手指肚搁在嘴唇上,两人接吻之时,他将体内的一缕肮脏天使的元素,转化为诅咒,用嘴为媒介,顺利的打入佐伊的身体里。
随时随地,只要自己激发诅咒,她就会被天使终生缠绕,她会变成一个狂叫的魔鬼,在生不如死数年之后,痛苦无比的死去。
佐伊接受这一点,因为唐锋并不致命的把柄在她手里,为了让合作能顺利进行下去,她必须也交出自己的一些弱点,让唐锋牢牢抓住。
这样,他会放心,她也放心。
唐锋回到别墅后反复思考,在无影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导师的角色曾是无影放在巫塔的卧底,只和桃单线联系,连续十年的时间,桃仅仅启用过一次。
他相信桃作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绝对信不过手下的那些元老重臣,凭着枕边风将这么重要的机密交代给妻妾的可能性更低。
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佐伊,曾和导师有过交流,甚至是亲密的交流。
“真相真有这么狗血吗?导师是佐伊的初恋,桃阁下的情敌,刺客之王小妾的姘头,无影元首头顶的一抹绿色?”
唐锋痛苦的拍着脑袋,他当年在导师的记忆里没有提取到任何有关感情的信息,从祖籍、游历到经历,导师和佐伊几乎没有可能认识啊!
他仰头倒在床上,舌头舔着嘴唇,品味着残余的甜涩之意。
海牙别墅依然是安静的,一边是辽阔无际的大海,一面是沉睡的冬季森林。惊涛澎湃与安宁祥和中间,就是一座脆弱的建筑间隔,唐锋左脚踏在寒冰深渊,右脚踩在岩浆熔炉之上。
二十年来,向来如此。
晚饭是佐伊派人送来的,是条难得的清蒸鹰鲳,这种鱼可遇而不可求,知道他的癖好,佐伊应该也是花了大心思。
海牙别墅的妓女、侍从、女仆和厨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来自无影不同的势力放在这里监视自己。佐伊这么大摇大摆的邀约、送吃的喝的,自然是要把两人之间的合作放在明面儿上,或许对生死难测的明天来说,这种仓促做法的结果是好是坏,依然取决于装怂与不怂在运气下的取舍。
他在房间里,用水彩笔在地板上划出九芒星,将九芒尖角相连。鹿皮包裹被翻开,他从里头取出不同的施法物品:小女孩的头骨、男孩的手骨……
蝙蝠的翅膀、河豚的骨架、山羊尾巴,以及牛蹄子的一部分……
按照某种规则,将这些东西摆放好之后,唐锋退后几步,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九芒星阵上,一根根线条缓缓亮起。
异度空间传出的声音,介于歌声与咒语之间,非但不具备催眠的作用,反而让人有逃离的冲动。
“最初的巫术架构是错的,安文境那小子收了我的钱骗我……这种架构根本没办法解开封印……”唐锋自言自语。
我打穿了神魔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