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欣马上记起来刚才的炒饭钱,她拉开链子从里面翻手机,直截了当地拒绝:“你喝吧,我不想喝。”
余时州表情严肃了几分:“专门给你买的,你不想喝那就扔了吧。”
疏朗的眉目微微有些不悦,声音沉沉,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不是威胁,他的确会这么干。
陆知欣只好说:“我要三分糖的,你下次别买了。”
余时州脸上的喜悦持续不到三秒,就看到陆知欣转着奶茶杯,带着目标寻找什么。
她低垂着眼睛,默默记下上面印出的价格,加上刚才的炒饭前,二话不说计算好价格便还给了他。
余时州吸管插进那杯“被抛弃”的奶茶里,猛吸一大口,这次没经验,下次他一定斯了上面的标签。
炒饭还没做好,陆知欣打开了披萨的纸盒子,推到了桌子的中间:“你吃吗?”
“吃。”余时州不跟她客气,当即扯了一块。
做了一上午的数学题,陆知欣不知道废掉多少脑细胞,反正明显感觉肚子瘪了,急需能量的补充。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饿了这一层关系在,她觉得这个披萨口感特别好,松软可口,两个人片刻就解决掉了。
有一桌人吃完离开了,店里来了一帮成年人,有男有女,聊天闹出的动静比较大,给店里添加了热闹的气息,从死气沉沉的氛围中拉出来。
陆知欣从一旁抽了纸巾,将手上的碎屑擦干净,废纸丢进垃圾桶里,她开动炒饭。
刚吃了一勺子,余时州闪亮的眼睛盯着她瞧了瞧,出其不意地开口:“披萨多少钱,我转给你。”
陆知欣喉咙一梗,忙说:“不用给。”
莹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明显的窘迫。她主动让他吃的,为什么要给她钱?
余时州嘴角微勾:“现在你懂—你转给我钱时,我的心情了吗?”
陆知欣脸一红。
人际关系对她来说是复杂的一门学科,她非常讨厌麻烦别人,更不想欠任何人。
是她处理的方式不对吗?
陆知欣不说话,眼底覆盖着一圈扇形的阴影,眸里没有焦距,视线很茫然。
她皮肤白,像陶瓷一样,小巧粉嫩的嘴唇嵌在柔嫩的脸上,几缕碎发垂着耳后。
神色是一贯的清冷。
隔壁桌酒杯互相碰撞,格外的热闹。和他们仿佛两个世界。
余时州有些抓狂,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他多嘴说那一句话干什么,“吃软饭”就吃呗。
见她不开心,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跟我怪生疏的,除了是同班同学,我们也做过几天同桌,我连请你喝奶茶的机会都没有。我也知道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你有你这么做的理由,刚才的话你听了不舒服,就当我喝醉了胡言乱语。”
陆知欣心里不由自主地颤动了几下,垂着眼帘听他讲话。
他说了很多,平静而不冷漠的声音包裹着心脏,驱散了缠绕在表面的不舒服。
他有霸道叛逆的一面,骨子里也存在温柔体贴的一面,像一只找到栖身之树的鸟,在外面飞一会又回来。
陆知欣又联想到上次余时州表白的那一段话,没有华丽的辞藻,赤子少年捧着一颗红通通的心脏。
少年的感情,简单又热烈。
她甚至脑内闪现一个想法:和他谈恋爱的人会很幸福。如果那个人是她呢
来不及细想,胸口仿佛有一股力量又把她拽回现实。
荒唐。
陆知欣用勺子连着搅拌了几下炒饭,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她试图找话平复冒起的一个个躁动的小气泡:“你妈妈没有做好饭吗,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
余时州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做好了啊,但走到半路我突然想体验下这边饭菜是什么味道。”
“正好挑中了这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