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的半截子耕种手册若是放在现代,妥妥要被鄙视,可在这大唐却成了先进技术,光是一个上肥要先烧后捂,深耕深埋,就让无数的农户感恩戴德。
为啥中原的土地会慢慢的不够用?因为种的时间太长,土地营养不良了啊!虽说子春秋战国有了农家开始,老秦人也学会了施肥,可那样的杯水车薪顶毛用?舀一桶,还?一勺,这地力能坚持这么就,已经是千百万年的老底子在拼命了。或许这也是为啥到了后来这些地方都变成半荒漠的缘故吧。
而如今呢?在这土地将将开始后力不济的时候,更先进的,更有效的补充地力的法?子一出来,好家伙,不过是大半年的功夫,深秋时分,那整个中原就陷入了一股子狂喜里。基本上只要是学了这法?子的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真?的多收了,看?看?,看?看?,我这多了两成半。”
“真?真?是好法?子啊,听说那是一个姓苏的勋贵琢磨出来的?读书人就是本事。”
“听说那人脑袋比寻常人都大,可见脑子好就是不一样。”
“怎么是脑子大?我听说那苏郎君手臂比寻常人都长,最是捣鼓家伙事儿的好手,那耳垂也比旁人大,最是个有福气的,所以才能琢磨出这样的好法子来。”
“我听说……”
别听说了,这在这么说下去,那苏半夏就不是人了,听听,这都什么形容词,莫名的就让人想到刘大耳贼好不!这可犯忌讳的。
走在郑国渠边上,一声葛衣,正巡查新修缮的水渠的苏半夏已经走不动了,满耳朵都是田地边上那些正八卦着的农人闲聊的碎语,表情纠结的都能哭出来,边上跟着的几个村中来的汉子,更是忍笑忍的牙疼。
特别是那和苏半夏熟悉的,已经在他身边混了个白值临时工的杜大郎,更是眉头微挑,凑到苏半夏身边半是打趣,半是怂恿的说到:
“苏郎君,要不你现个真?身让他们看看??好歹也能让他们知道知道,这恩人是谁,是个什么模样对吧。”
别以为你没说出口,他就不知道这杜大郎的心思,这是存心要看?他笑话?啊,就他如今这中男的孩子模样,真?走过去和他们说,这种地的册子是他写的,你信不信,那些人必定将他当成骗子,指不定还?会去报官呢!要真?闹成这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衙门里走动?
“杜大郎,你这样幸灾乐祸,你耶耶知道吗?”
哼,好在这人还是有压的住他的人的,别看他五大三粗的,都当了爹了,可只要他家老头子在,就别想闹幺蛾子。
“行吧,当我没说。”
认怂很快,可你这贱贱的表情却告诉了所有人,你心里的小剧场没停啊!偏偏这样的事儿还不好挑明了,这让苏半夏气的那是直运气,差点破了功,毁了他温文尔雅的人设!知道你内心戏比较多,可你就不能回家自己偷着乐?当着他的面这样,真?的很挑战人的忍耐力。
撇过头,权当啥都看不见,苏半夏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他小心的避开了人群集中的地方,唉,耳不闻心不烦!就这么着吧。
如今的郑国渠,经过两三次的整修,靠着苏半夏这边近的一截已经恢复了七成原来的功能,剩下的部分只要等到天冷水酷期再清一清淤泥,理一理勾连边上水渠的节点,基本就算是休整完成了。这样的工作成效苏半夏很满意,就是长安那边也十分的满意,觉得这一文一武两个老小搭子,干的十分的利索,为此来特意又送来了几个底层小官,算是让他们这一个不上不下,时长不定的临时衙门,总算有了几分模样。
而有了人手,又有了经验,苏半夏的心也被一点点的撑大了,忍不住就琢磨起了全面修复的主意。抬眼看看?往东去的方向,他侧头问向识趣的跟在边上,当聋子的一个小世家出身的小官:
“往前我记得多是大世家的庄子吧,早先听说他们自己也在修整,如今可有什么成效?”
“去年确实折腾了一番,不过因为是各家自己收拾的,所以有些零碎,效果不算大,不过是勉强够用罢了。本还想着今年是不是要咱们出面,帮着整合一二,也好修缮的更顺畅些。可不想各家光顾着占城稻的事儿,这修渠愣是给放下了,精力全放到了休整水田上,这修渠……下官没得到您这边的吩咐,也没朝廷的公文,占城稻的事儿又有陛下看?中,所以只能放下了。”
听得这些个,苏半夏侧头微微看?了一眼,这据说是于志宁旁支族侄的从九品上的副手,眉头一动,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