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看你把他们都挑出来放在一边了,”季洲不知怎么地,脑子一抽继续补充道:“吃胡萝卜对身体健康有益,我平时就很喜欢吃胡萝卜,所以看到你要抛弃他们有一点心疼。”
“这样啊,”江汀白点头做明白状,随即将装满胡萝卜的盘子向季洲那里推了推:“我看你今天也没拿蔬菜,这盘胡萝卜我是吃之前用干净餐具搬出来的。”
他眯眯笑起来:“是我没考虑到,为了好看拿了一圈胡萝卜。浪费粮食是种很不好的行为,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吃了它,小同学?”
小同学?兔子医生居然还记得他?
季洲被叫懵了,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江、江医生您居然还记得我……”
“你是五年前那个跑错科室的小同学,对不对?”江汀白眼睛弯得更厉害了,直接点破了季洲心中的疑惑。
“是,真没想到……”雪豹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尖,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他最讨厌吃的胡萝卜。
被人扒了遮羞的底裤,季洲维护自己可怜的薄面皮都来不及,更谈不上继续想话题让小兔子医生对他产生好的印象了。
前科在这里摆着,小兔子怕得到现在看诊都用花布帽子包耳朵,他估计是一辈子洗不了白了。
爱情的萌芽还是一缕魂魄,就被人用回忆利箭射了个魂飞魄散。
“五年没见,你真是越长越帅了。”江汀白托腮看他,灰毛耳朵乖顺地落在两边。
“哈?”
听了这话,季洲立马原地复活。他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害羞道:“真、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江汀白扫了眼被吃空的胡萝卜盘子,回忆道:“那天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了,不过两次都没知道你的名字,有点遗憾。”
江汀白这话倒是真的。为了确保体检的公平性,体检所有的单据报表上面只会显示编号和本人照片,他确实不知道这只雪豹的名字。
“啊?”季洲被垂耳兔突如其来的热情乱了阵脚:“我叫季洲。”
“是‘轻舟’的舟?”江汀白问。
“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洲。”季洲纠正。
灰耳朵兔子重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随后夸赞道:“很好听的名字。”
“你也是,江汀白,”季洲词穷:“也很好听。”
“哈哈,”江汀白笑起来:“小同学你真有意思。”说完,他就开始埋头吃他的健康绿色蔬菜沙拉。
季洲见状,也跟着埋头吃了起来。
奇怪的是明明季洲的分量更多,他却在座位上多等了江汀白近十分钟。不过他等得心甘情愿,毕竟小兔子“咔吱咔吱”吃蔬菜的画面实在是过于有满足感了。
“那个,江医生,”见他吃完,季洲照着下午裴乐的神情试探道:“我最近总是感觉腰疼,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看一看。”
“没问题呀,”小兔子收了餐盘同季洲往楼下走:“你跟着我去诊室吧,正好离欢迎会开始还有一会儿。”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下午也有个人进来说自己腰疼。”小兔子默默嘀咕,两只灰毛长耳朵一扇一扇的。
“是你们最近做了什么训练了吗?”他转头看季洲。
“可能是旧伤吧,我也不太清楚。”雪豹搪塞。
“没事,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江汀白安慰他:“不过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对面的卫川医生对肌肉劳损、骨骼移位什么的可有研究了,我请他帮你看看。”
啊?让卫川看?
季洲顿感不妙,找借口就想溜掉。
没想到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诊室门口,江汀白带着他,想溜都溜不走。
过了一会儿,诊室里突然传来一声痛呼。
“疼吗?”卫川低头问脸憋得通红的季洲,手下力道却丝毫不轻。
江医生还在一旁看着,他季洲今天就算疼死在卫川手下都不要露出一丝惧色。
“不疼!”
“现在疼一点,今后好得更快。小伙子年纪轻轻不至于连这点儿劲都吃不了。”卫川意有所指。
看热闹的小兔子先看不下去,他出声提醒:“卫川,给他轻一点吧,他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折腾。”
早已疼到麻木的季洲闻言,顿时觉得这顿疼挨得值了。卫川再怎么手下发狠,心疼他的都另有其人。
炼狱折磨总算结束了,季洲真切地感谢了为他助攻的卫川医生,又同包着花布小帽的小兔子道了别,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诊室大门。
刚出了大门没几步,他就恢复了正常姿势慢慢踱到中心大厅出口,却在转角听到了三四个人在叽叽喳喳。
“你们看见了吗?那个姓江的带兽人回诊室了。”一人大声。
一人低语:“我就说他一个杂毛种,姓卫的都满足不了他。别的不会就知道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兽人。要我说啊,他那主任说不定也是睡出来的!”
“诶?睡出来的他怎么现在那耳朵和尾巴还收不回去?”有人提问。
有人解答:“诶,这你就不懂了,他就指望这丑陋的花耳朵和那小尾巴装纯呢!”
“每次看见他包着那个丑耳朵和短尾巴,死不要脸地跟着兽人兵去星球执行任务我就恶心。”有人不满:“那么多兽人医生,要他出头?”
“我靠,刚刚那么帅的兽人竟然都会被他那绿茶样迷惑,我真呕了。”有人愤怒:“这种极品居然被他一个男□□祸害!”
“那兽人就知道看脸,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
……
季洲悄悄探头看去,三四个穿着护士服的半兽人聚在一起。
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