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突变
除夕一过,这年也就在大家串门送礼的时候过去了。新年开首,理当新貌,本该是喜气的日子,现在却人人自危。
庆帝在早朝时,忽然昏迷不醒。除了一干重臣外,都纷纷离开了皇宫。
不到半日,这消息便传了开来。百姓听闻,却有多虑。若是庆帝当真不好了,继位的便是太子,这太子什么都好,唯独喜好男色,却是天下难以接受的事。
穆白不上早朝,也第一时间得到了庆帝昏迷的消息,等着齐尉离回来去寻他。谁知,人家身为皇子,在皇宫里等到了天黑,方才回府。
左右也没有他什么事,穆白用了晚膳后,就洗洗睡了,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让后来来寻他的齐尉离差点硬生生的咬碎了一口牙。
第二日一早,穆白就打听了齐尉离的消息,确定他才府内,这才前去寻他。
“锡之觉得,这次父皇昏迷是为何?”齐尉离喝了口茶,问道。
穆白咬了一口核桃酥,入口香酥,他喜欢的紧:“依太医院所说,是为中风。”
他哪里不知道外人怎么传庆帝昏迷一事,只是嗤之以鼻,根本不以为意。
“这只是太医院所说,锡之以为呢?”在齐尉离的心里,穆白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你不逼着他,他什么都不会说,硬是让你猜到死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并非普通病症。”穆白喝了口茶,把噎在喉咙口的核桃酥给咽了下去,说道,“都说西域能人异兕奇多,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日后若有机会,我寻一个给你瞧瞧。”齐尉离难得笑了一笑,说道。
穆白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外面:“这天,要变了。王爷可要,及时打伞啊。”
“本王明白。”见穆白一脸严肃的模样,齐尉离也收敛了笑,难得露出了一丝忧愁,“只是,这位置当真如此诱人,能叫他连手足之情都不顾了吗?”
“不是这位置诱人,而是人心底的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穆白见齐尉离这幅模样,恍然想起他第一次见他的模样,那还真是个小可怜。
又想到太子,那时候风度翩翩的一个人,为何现在这般猜忌,连自己的同胞弟弟都不要了。
“天要下雨了,锡之先告辞了。”穆白和齐尉离待了片刻后,便要告辞。
齐尉离却拦住了穆白离去的步伐,望着他:“锡之也要离开了吗?”
“若不准备,怎么能安全的度过暴风雨。”穆白对齐尉离拱了拱手,然后大步离开了王府,登上马车回了相府。
一连数日,京城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就连呼吸一口气,都要畏惧是否太大声,会惊扰到庆帝。穆白的日子倒是逍遥了,整日里除了喝喝茶,下下棋,闲着无聊的时候,顶多看看书,时间就这般被他打发掉了。
直到二月初,庆帝才能从床上下来走走。
谁知,他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急召穆白进宫。
“锡之啊,你是朕最喜欢的臣子。”看着跪在下面的穆白,庆帝一脸恍惚,仿佛在回忆什么,“你和北湘郡主的婚事,不如就提到这月,朕叫天卿监的去查查好日子。”
“臣,听从陛下之令。”穆白也不矫情。
庆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
“臣告退。”穆白又叩首,低头后退至门槛,这才离开。
离开了皇宫后,穆白眉头微皱,他能察觉到,庆帝每每见他,都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今日愈发明显,只差对他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庆帝莫不是,认识他的亲生母亲?
回到相府没多久,穆白择日和北湘郡主完婚的圣旨就传了下来,几乎和他是前后脚。
两人的婚礼,选在了二月十六日,这日大吉,宜婚嫁。
收到圣旨后,北湘郡主回了自己的闺房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挥了下去,手里拿着圣旨,是越瞧越不顺眼,手抬起来就要丢出去,被边上伺候的女婢瞧见了,连忙拦了下来。
“郡主,这是陛下的圣旨,不可丢出去呀。”女婢拦住北湘郡主后,连忙劝说道。
北湘郡主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些,把圣旨丢给了女婢,气愤的坐了下来:“把这东西给我放好,我不想再看见这玩意儿。”
“是。”女婢见被湘郡主没有生她的气,心底松了口气,捧着圣旨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