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最后,到底因着穆白的性子,绿竹没有进屋,只是在耳房候着,生怕穆白出了什么事。
“主子,穆先生被穆相罚跪,离去时脸色不对。”景王府内,黑衣暗卫跪在下首,对上首的景王说道。
写字的笔顿了下,景王最后还是放下了笔:“你且拿着这药,给穆先生服下,明日再归。”
“是。”暗卫接过景王的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书房。
穆白,穆白。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我。
景王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一轮狡月,最后长叹。
睡下不多时,穆白就察觉到有人进了内屋,在对方接近床边时,猛地睁开了眼,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是你,王爷有何事吩咐?”穆白看到暗卫,松开了手,坐了起来。
见穆白一脸憔悴,暗卫垂眸,将药递给了他:“主子命我送药。”
“多谢王爷。”穆白看着精致的瓷瓶,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景王不愿谋士损失。
“还望先生,保重身体。”暗卫说了句,转身消失在了屋内。
穆白以为暗卫回去交令,打开瓷瓶,服下了药后,又睡了回去。
躲在屋外树上的暗卫透过月光看着屋内面容安静的穆白,心内复杂。
一夜好眠,醒来已是天亮。屋外鸟鸣阵阵,俄而响起敲门。
绿竹站在门外,道:“公子,可起?”
“进来。”穆白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白色锦绣衣袍,正要叫人端水洗漱。
听到穆白出声,绿竹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稳稳的放在了架子上,自发的走到了穆白背后,拿起檀木梳子开始给穆白梳发。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连绿竹都要羡慕几分。她家公子哪里都好,仿佛是天上来的,可惜,身在穆相府,还是个庶子。
然而,古人言,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绿竹一直相信,有早一日,她的公子会一举成为人上人,让所有人爱他,敬他。
“公子生的好,脾性好,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那么好运,嫁给公子。”绿竹一边给穆白挽发,一遍说道。
穆白却是微微一笑:“只怕没有几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相府的庶子来受苦的。”
“公子何必如此悲观,公子总有一日,会成人上人。”绿竹将竹簪插、入发冠中,满意的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发型,走到一边,挤了水,将湿帕子递给穆白,供他净面。
擦拭了自己的面颈和手,穆白也不经由绿竹的手,自己走到铜盆前洗帕子:“绿竹可有家人?”
“奴婢进府前,便被父亲贩卖给了红楼,也亏得公子买下奴婢。”绿竹笑笑,答非所问。
都是可怜人,众叛亲离,便是有家,也一如无。
“若有朝一日,我必许你一户好人家。”穆白眨了眨眼,最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却不介意偶尔冲动一次。绿竹自小陪在他左右,年幼时为他受伤众多,这份情,穆白还是记在心底的。
绿竹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到这话,福了福身,端着铜盆就退出了屋子。吃了早膳后,穆白从后门离开,去了闹市的茶楼。
坐在大厅,点了一壶茶水和一叠糕点,一坐就是一上午。
“你们可知道,被圣上派去赈灾的王大人?”边上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青年和一群人坐在一桌,猛地将话题一转。
边上的一书生答曰:“自然知晓,据说这王大人精通水利,想来那方百姓也不必担忧洪灾了。”
“非也非也,淮河水灾此次非同一般,这最后,连王大人都束手无策。”青衣书生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说道,“据说王大人前去的时候,水灾便已摧毁了庛鳞的几个村子,现在虽然免于水患扩大,却也无法治下。当下正愁着呢,还发布了悬赏,只要有能人可治水,赏银千两,并且会在圣上面前为他求上一官半职的。”
“还有这事?”边上的书生来了兴趣,连忙说道,而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我背会了四书五经,圣人之书,却不曾了解水利。”
“可不是嘛。”不少书生也应和了这句话,纷纷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惋惜。
当真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