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太出乎意料了,谁能将这看似毫无联系的二人?联想到一起啊。
其实也不怪外人?联想不到,这两人?太会藏了,没?露出一点马脚,硬是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真论起来,也有种种迹象可循,比如燕王府和姜家靠得极近,不就住一条街上吗,比如姜千澄的父亲,就是在当?年皇帝带着沈放微服私访,被皇帝任用了吗,又比如姜千澄才到京城?会,小姑娘一个,时常缠着沈放......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原来人?家老早就在眼皮子底下暧昧了,只是没?人?往这方面想罢了。
一时之间,宴席上沸沸扬扬。
宾客今日?来长公??府,本是给小郡??过生辰,这生辰也不过了,私下竟然全?都在议论此事,嘴里什么话都敢说?。
也不知事到如今,如何继续发?展下去?
燕王殿下究竟是顺应接受赐婚,迎娶崔大小姐,还是去找皇帝抗争一回,娶?情投意合的姜千澄?
又或者,两相中和一下,全?都娶回去,一个做正妃,一个做侧妃,两边都不得罪?
众人?聊着,都觉得这一方法最为稳妥。
但谁为正、谁为妾,这可有讲究了。皇帝之命不可违,若娶崔怀眉,让姜千澄为妾,虽然委屈了点姜千澄,但嫁的是燕王,不是?种一般的只会靠山吃山王子皇孙,总还凑合得过去。
总而言之,无论最后沈放会娶谁,这场婚事足以吊足众人?胃口,在京城好掀起一段时间的热议了。
沈放走后,姜千澄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外人?说?话声飘不进她耳朵里,她的世界一片混沌,脑海也像浆糊似的。
好友们围上来,言语关心,旁敲侧击询问她和沈放之间的事,譬如何时在一起的云云。
她们与姜千澄说?话,沉浸在这一燕王殿下这一话题里,目中带有好奇与艳羡,姜千澄低头不语,想怎么办呢,她和沈放的关系终于让外人?发?现了。
外面怎么想他?们的都有,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姜千澄一直没?捅破最后一层纱纸——
她之前借着年纪小,和沈放撒娇,说?要嫁给她,说?着说?着,沈放都以为是她童言无忌说?的玩笑话了。
但究竟是不是玩笑,姜千澄自?己清楚。
她至今一次都没?有和沈放表示过爱意。
而沈放先前为了哄她,嘴上答应娶她,却也没?真真正正说?过喜欢她。
他?们之间还差最后一步......
姜千澄趴在凉亭靠椅上,下巴搁在手背上,愣愣地望向池塘。
?一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后来回忆起来,只觉得一片模糊,什么也记不清了。
姜千澄没?能坚持到宴席结束,一到傍晚,就匆匆告别,出了长公??府。
她回到家,将门重重地关上,任由外面丫鬟嬷嬷怎么敲,她也不开门,上床捞过被子,将头埋在里面,低低地抽泣起来。
她全?身上下好似虚脱。
不过哭了一场,心里的郁气也吐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想,若沈放娶别人?,?她也不喜欢他?了,她这辈子又不是非得嫁给他?才能活下去。
可少女的心事一向复杂,想要从一段感情中抽离,如何的艰难。
姜千澄一觉睡到了午夜,醒来时,枕头都湿了,梦里又回到了九岁时,她还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小可怜的场景。
她嗓子哑,起来想倒杯茶喝。
手撑着身子,发?觉桌上摆着饭菜,不知是不是嬷嬷想办法冲开了门,进来却发?现姜千澄睡着了,没?有打扰,把饭菜放下就走了。
姜千澄扯了下嘴角,没?有一点想吃的胃口,赤脚下床,给自?己倒茶。
这时,窗户边“啪嗒”传来一声响动。
屋子里黑黢黢的,几缕月色从窗户边照进来。
姜千澄背后一麻,转过身,以为是自?己幻听,结果却见?一团黑色的身影慢慢笼罩上了窗户。
看?身影,似乎是一个男人?。
姜千澄吓得后退一步,没?忍住朝屋外叫道:“钱妈妈,钱妈妈你?快来——”
她害怕?是贼人?,一瞬间想到了好多种求饶逃命的办法,紧紧地握住手上茶碗,心里给自?己鼓气,若?贼人?胆敢靠近,她就一把拿起杯盏,往他?头上砸去。
“吱呀”一声,一把锋利的小刀塞进了支摘窗的细缝里。
刀身闪烁寒光,劈开锁住窗户的横木,下一刻,窗户便?被人?向上抬起。
姜千澄毛骨悚然,背抵上桌案,就要失声大叫,喊仆人?进来,却见?窗户敞开,月光勾勒出少年秀丽的容颜。
沈放肌肤在夜里淬着玉一般的肌肤,双眸亮如星辰,修长的腿跨过窗户,手指抵着唇,示意她道:“小声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宋”小可爱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