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眼里渗出几丝笑意,剪水双瞳正静静地望着他。
年青回过味来,才发觉自己出了个大糗,他的脸色捎了几分赧然之意,不安地一直挠着头,“这......我刚刚......”
林曼很是善解人意:“不打紧的。”
年青舔了舔唇,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曼可没空管他的小心思,直截了当地说道:“小哥儿,可以搭我去省城的文工团吗?”
听到她的话,年青才被拉回了一点思绪。声音真好听,就跟黄莺在说说话一样,他想。
年青:“小......小妹要去哪里?”他握着弯把的手心都渗出了汗。
林曼温婉一笑,连蹙着的黛眉都舒展了几分:“去省城的文工团。”
清楚跟自己没有未来,年青掩下内心的失落,只好干巴巴地回着:“......好。”
看出他有些丧气,林曼眼里多了丝玩味,她款款地坐上后座,小藤箱放在腿边,待调整好坐姿后,她在年青耳边吹了口气,轻柔说道:“不知小哥儿,能否骑快些?”
朱唇似乎与自己擦肩而过,年青心神一凛,两颊立马红得跟火烧的猴子屁.股一样。又听到她的话,他立即挺直了腰背,迅速撇去了脑海中的旖旎念想,两脚一蹬,双手一转,自行车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飞快地朝前直行。
幸好自行车是新买的,不然弄脏了她的衣服,他可是会心中有愧的。
系统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最终,只得憋出几字:【......好手段。】
林曼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到一边:“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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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真没骗她,林曼坐得屁.股都快长疮了,省城的文工团才总算到了。下后座的一瞬,她居然大松了口气,莫名生出了一股劫后余生感。
这自行车,说什么她以后都不会坐了。
林曼环顾四周,这省城就是跟郊外不一样,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通遍南北,街上的人们多数都穿着土布衣或者中山装,脚踩白球鞋,骑着新兴的自行车,“嘀铃”“嘀铃”地在她耳边晃。
往东深入是几条羊肠小道,老弄堂烟雾环绕,大人们都在生着煤球炉,挑着两大担水桶,瓷盆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哐当哐当地在响;往南边走有卖牛奶的摊贩,有挎着绿包的邮差从人群中穿梭,不时有百姓递给他一条烟卷儿,吆喝声不绝于耳;西和北则繁华了不少,多数都是新建的红石房,足有三四层高,穿着挺括军装的年青从中走进走出,三两成群的姑娘们有说有笑。有仿白露宫风格的建筑矗立在最中央,牌匾上刻着“白淞宾馆”四个大字。
当然,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粮店门口排成好几列的人民群众,个个都揣着粮票,抢购今天新鲜的粳米。
总之,一切而言,都跟林曼此人,格格不入。
年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开口,指着一个方向:“喏,小妹,前面就是省城文工团了。”
林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部队大院,看起来雄伟而肃穆,前门有一道似有千斤重的铁栏闸着,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轮流站岗,背挺得如同笔杆一样直。绿油油的草坪上方,有一面巨大的红旗,五角星冉冉升起,代表着未来无限的光明和希望。宣传画上有几名穿着绿军装的年青,正行着军礼,右上角的一行“为人民服务”熠熠夺目。
林曼翻了好半天《七零年代使用手册》,才明白她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既抽象又逼真,她想。
不过人还是要感谢的,这么久的车程可不容易。
林曼掏出怀表,三小时已经过去,她现在走到目的地,少说也要十分钟。
林曼只好快速地打开小藤箱,将里头的银元全都倒出来,学着他的说法讲道:“小妹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些银元,说不准有用处,你别嫌弃就成。”
她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还有法郎。”
年青看都没看,一口推拒:“这怎么成?我不差钱,几头猪够我吃了,小妹你自己拿着就行了。”
系统:【哟,还是个大户人家。】
林曼可没时间跟系统说笑,她直接把那些银元和法郎全都一股脑塞到年青手里:“你拿着吧,总归有用的,我先走了,Aplustard~”她用着法语说再见,还朝年青丢了个飞吻。
年青被迷得晕头转向,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状,林曼满意地笑了笑,扭着小腰款款大方走向大院。
系统:【你脸皮真厚。】
林曼:“懂什么,这叫浪漫。”
系统:【oh,亲爱的浪漫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知。】
林曼“噗”一下笑出声,“你这笑话有点冷。”
系统岔开话题:【你怎么那么大方全给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