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进屋。”陈玉莲也察觉出几分不妥拽着他往屋里走。
木匠媳妇来了一趟陈家肯定要探望下老太太的便一起过去了。
胡丽和陈金柱面如死灰地看着那些鸡在心里哀叹以后没法儿卖鸡蛋了。
她还想着八月十五给带两只老母鸡回娘家呢……
这下完蛋了。
……
老太太吃了两个肉饼可能是吃太快的缘故饭后直打嗝就这还要来支烟说什么吸烟能治百病以前在工地上集体劳作的时候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吸两口就好多了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吸烟。
木匠媳妇坐了一回儿十句话里有五句话夸林跃懂事搞得陈玉莲很尴尬心想他要真懂事怎么可能不听她的话进山打猎还把他舅妈气成那样这同住一个屋檐下进进出出得多难受。
“妈你把这剩下的三个肉饼吃上我去上学了。”
送走木匠媳妇儿林跃该上学了他一面说一面背上那个草绿色帆布包往外面走可是没等离开东屋胡丽和陈金柱两个人寒着脸走过来。
陈玉莲心里一紧喊了声“哥嫂子”。
刚才林跃端放乘肉饼的竹匾进了东屋根本没有分给陈平和陈洪的意思对此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哪怕在家里住了大半年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陈金柱面带难色应了一声胡丽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床上叭叭抽烟的老太太说道:“妈分家吧。”
“分家”这两个字一出口林跃不往外走了步子往后一退又回到东屋。
与此同时老太太的手一哆嗦烟灰跌落在有着牡丹花样的被子上疼得小老太太赶紧用手抹下去。
“你说什么?”
胡丽斩钉截铁说道:“我说分家。”
分家这个概念三四十年后的人听得比较少因为很多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分家的意义然而放在八九十年代尤其是有兄弟的农村家庭一旦娶上媳妇儿妯里间磕磕碰碰难免走到这一步。
问题是老陈家就陈金柱一个儿子老头子活着时老太太和他没少笑话那些因为分家跟父母闹别扭兄弟间呛声叫骂甚至大打出手的家庭没想到有一天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叭~叭~叭……
她一口一口抽着闷烟直到火快烧到手指才在烟气朦胧中开口说道:“柱子你也是这么想的?”
陈金柱低着头不说话。
陈平和陈洪两兄弟也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堂屋倾听爹娘和老太太的对话。
陈玉莲知道老太太心里在想什么老陈家就一个儿子这要是分了家传出去不仅不好听还坐实了兄妹不和的传闻。
“哥……”
她一脸急躁看着陈金柱:“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妈都这样了你怎么……”
胡丽打断她的讲话:“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吗?”
“嫂子。”
“别说了要么分家要么我跟他离婚。”
一听“离婚”二字陈金柱吓得打了个哆嗦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年代在农村人的生活观里离婚可比分家更恶劣更难听。
陈玉莲不敢说话了。
老陈家一个女儿遇人不淑就够让人糟心的儿子再闹离婚那老太太的脸还要不要了?她很难过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家里也不会变成这样。
“离婚?那感情好。”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说话除了林跃。
在这件事上他是最无感的一个要说和胡丽的亲戚关系在他看来那就是个屁老太太如果精神压力大【催眠术lv5】伺候至于外人对陈家的看法……他们算个渣渣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老娘们儿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离婚后你还能再找一个?”林跃无视陈平和陈洪凶恶的眼神:“你不是早就看我妈不顺眼了吗?正好让你也体会体会搬回娘家生活的滋味记住下次威胁别人动动脑子再开口。”
胡丽尖着嗓子喊道:“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是个混蛋你也没差!”
虽然那些鸡是黄鼠狼咬死的可是想到林跃昨晚威胁她的话她就有种说不出的羞辱感。
陈金柱也很生气:“林跃你再这么跟你舅妈说话看我不……”
“行了!”老太太大喊一声镇住几人咳嗽着把烟蒂按进烟灰缸头往卷成卷的铺盖一仰:“行分就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