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大亮。
叶初被一阵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吵醒。
“没什么原因。”
……
“你确定我会特意去看他？”
……
“有?别的事，你直接安排。”
……
“可以，注意点,别惹事。”
……
昨晚很晚才睡，此刻困得不行。
即使是特意压低音量的声音，在叶初听来也相当清晰。
沈修从阳台进来时,抬眼,床上的小人鱼脑袋钻进松软的枕头下，埋起来了。
一只手臂还搭在枕头上，压住。
阳光倾泻而入，皙白手臂上,他昨晚留下的深红痕迹尤其明显。
沈修拿着通讯器的手捏紧，喉咙紧了紧。
走到床边，轻声说,“初初，醒了？”
叶初脑袋往枕头里拱了拱,含糊地“嗯”了一声。
“……几点了？”
枕头底下传来声音,懒懒的。
沈修说了个时间。
叶初惊得立马从枕头下探头,头发乱糟糟的，彻底没了睡意，“都快中午了！”
看?了眼沈修身上的深色睡衣，
“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这个月你都迟到多少回了……不行，你得给自己的员工做个榜样……”
“不能让他们说你越来越懒了。”
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到脑袋上,温柔地替他理了理头发。
叶初耳尖发?烫。
紧张的神经霎时消散。
沈修说，“初初这么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啊？”
大手触碰过的地方，酥麻久久无法?褪去。
叶初垂头,低低“嗯”了句。
刚才通讯器里，涂白的声音浮现，“你晚点来公司，我们……呸，我能理解的，那啥……咳，江叶现在可是一条娇嫩的小人鱼，沈修你……稍微克制点，你当?年心思?就……咳，别太过火了……到时候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跑了那就……”
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挂断。
沈修回神，指尖抬起小人鱼的下巴。
细白的脖颈间，精致的项圈上小巧的人鱼挂坠微微晃动，阳光照射而入，发?出耀眼璀璨的光泽。
戴上了，就别想跑。
收起幽深的眼神，沈修冲小人鱼温柔笑道，“初初别担心?，他们不会乱说什么。”
起码不会说他因为懒才晚到公司的。
“……那就好。”
叶初身上盖着被子，却莫名地感觉他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看透了。
还不止一个人。
越想，后背毛毛的，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
“我……我要?起床了。”
“好。”沈修抱起小人鱼，“先洗脸刷牙，再?吃……午餐。”
叶初脸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起得太晚了。
*
叶初吐掉口中的泡沫。
嘴边立即递来一杯水，沈修拿着杯子说，“漱漱口。”
鱼尾在沈修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动，叶初就着沈修的手，漱了漱口，彻底吐掉泡沫。
沈修一手揽着小人鱼，另一手伸长取下架上干净的洗脸巾，打湿。
柔软的洗脸巾碰上脸时，叶初顿了一下，不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耳尖红得发?烫。
沈修这么无微不至的照料……
显得他像个被宠坏什么都不用自己做的小孩子。
把洗脸巾搭在洗手台边沿，沈修双手抱住小人鱼，“好了，初初可以睁开眼了。”
叶初缓缓睁开眼，对上沈修眼眸中藏不住的温柔笑意，连忙垂下眼皮。
将小人鱼放进浴池里?，“初初先等我一会，”沈修轻笑一声，“替初初洗完，该我自己洗漱了，然后就下楼用午餐。”
浴池底，鱼尾悄悄晃动一下，“……嗯。”
……
沈修微微抬头，刮去下巴处的剃须膏时。
从叶初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沈修喉结上那个还没褪去深红的痕迹。
很明显，是被人长时间在同一处地方细细吮出来的。
叶初抓住浴池边沿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红。
这也太羞耻了。
要?不是看到了，他这个鱼的记忆都快忘掉了。
“初初？你怎么了？”沈修轻轻松开小人鱼紧紧扒着浴池边沿的手指，“是不是等太久了？”
叶初被烫着一样甩开沈修的手，“不……不是。”
“……没什么。”
“昨晚太晚睡了，初初要?是还困，再?去睡一会？”
太晚睡了……
叶初这回泛红的不止有手指。
昨晚，在沈修莫名却又十分深情地说出“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叶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回答。
脑子一热，干脆用行动了。
拒绝了沈修盖上被窝纯睡觉，早点休息的建议。
……后面，叶初累得慵懒地依偎在沈修的怀里?，都不知道几点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