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枕头边角的手指由于过度用力变得苍白。
短短一秒，叶初就后悔了。
不该忍不住问出来的。
因为，他曾经问过很多次。
少年时期的沈修，比现在，话更少。
脸上的神情也总是冷冰冰的。
极其冷酷。
确定关系后，叶初每每看着沈修这副模样，心痒痒的。
控制不住地想看不一样的沈修。
只有他这个男朋友看得到的。
别人都不了解的。
叶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但绝对不是为了狐朋狗友口中的“有趣好玩”。
两人谈恋爱时，叶初从来没有亲耳听到沈修说过“喜欢你”。
叶初有些委屈，很沮丧。
每次使出浑身解数去撩，叶初就想亲耳听男朋友这个闷葫芦亲口说一句“我喜欢你”。
……
有一次。
沈修被撩到都不自然地挪开眼，可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冷淡。
叶初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耳后的一抹薄红，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
抬起手肘搭在沈修的肩膀上，侧头近距离靠近那抹薄红，故意对着它，轻轻地哈了一口气。
语调懒散，含着点调侃的笑意，“男朋友这么害羞？”
“说一句喜欢我这么难吗？”
半晌，叶初没有听到沈修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听上去很随意般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很简单的，说嘛说嘛。”
没想到沈修的神情忽地冷淡，连耳后的红晕都褪去。
狠狠地抓着叶初的手，冷冷地说，“试卷写完了？”
叶初还在懵逼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沈修紧紧地攥着手朝教室方向走去。
从手受到的力度来判断，
沈修似乎很生气。
叶初那天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沈修生气的点在哪。
最后既难过又委屈地下结论——大概，沈修不喜欢他，所以，不想说。
后来得知自己是个替身后，叶初就更加确信这点了。
……
良久。
没有回答。
叶初松开抓着枕头角的苍白手指。
摸摸发酸的鼻尖。
小人鱼鼓了鼓脸腮，仿佛很委屈，可嘴上还是乖乖地说，“没……没关系，沈修不喜欢的话，我就不问了。”
“初初。”
沈修的声音低哑，小人鱼疑惑地抬起头，眨眨眼，“啊？”
下一秒，小人鱼灵动的眼眸被一只略显颤抖的手蒙住。
整个世界陷于黑暗。
随即，
一抹温热轻轻地落在唇瓣上。
宛若朵朵烟花，破开重重黑暗。
一阵烟火还未褪去，一朵更大更绚丽的花火炸开。
是耳畔那道令人心头悸动的声音——
“我喜欢你。”
如果沈修松开手，就会看到小人鱼浅琉璃色的瞳孔由于震惊而微张。
星星点点的雀跃于此间跳动。
当视觉被遮盖时，其他的感觉器官会略显敏感。
叶初能感觉到，这枚轻吻滚烫，像是要把他拆腹入骨。
却又克制。
只是小心翼翼地相贴，不敢逾越般。
让他不经联想此刻，沈修是何种神情。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吗？
可惜，一切都被那只大手隐藏。
无从得知。
*
轻吻仅持续了短短几十秒。
眼睛突然被蒙住，猝不及防地听到一直想听的话，叶初迟迟没有缓过来。
全程僵硬地、被动地承受着这个轻吻。
沈修眸中欲｜色翻滚，一只手轻柔地捂着小人鱼的眼睛。
另一只手却狠厉地攥着，指甲陷入皮肉，渗出丝丝血痕。
冷静！
一定要控制。
不能让跑出来的可怕欲望吞噬掉。
否则，小人鱼会被吓到的。
感受到亲｜吻时，怀里的小人鱼身体僵硬，像是害怕。
沈修不舍地停止。
就在离开的一刹那，
一点柔软从城门中探出来，
轻轻地，状似不经意般从沈修的嘴唇上拂过。
仿佛羽毛般的触感。
一下子挑|动人心里的痒。
沈修双眸瞬间赤红，指甲刺破后带血的手掌直接按上小人鱼皙白的后脖颈。
将小人鱼死死地摁在怀里。
不让他离开半分。
无尽的欲|望冲开枷锁，化成滚烫，重重地碾在小人鱼娇嫩的唇瓣上。
另一只手还是温柔地捂着小人鱼的眼睛。
虽然动作温柔，但不允许小人鱼逃开。
沈修的眸中燃着暴戾的微光。
按在小人鱼后颈上的力道愈发加重，滚烫的吻最终演变成撕咬。
如同饿狼在享用自己美味的猎物。
来势汹汹。
很快。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小人鱼像是要止疼般，想舔一下火|辣辣的嘴角。
可还没碰到，就被沈修重新勾了回去。
几秒后，沈修捂着小人鱼眼睛的手心传来一阵湿热。
沈修停下唇间凶狠的动作。
小人鱼立马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