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霓回到刘锦荣那边,主动认错,讲自己因为私人情绪没有处理好后续工作,致使几人逃离现场。
她这样主动认错,刘锦荣没由头训斥她,只问她开枪理由。
钟霓望Madam关一眼,“我被踹了一脚,开枪是吓唬人的。”
“吓唬人?开两枪?你知不知你擅自行动会给同僚带来麻烦?你在楼里开枪,如果伤及无辜市民,你要点做啊?”
钟霓双手贴紧裤缝,面不改色,“我枪法很准,不会伤及无辜。”
“钟霓!”刘锦荣摔了手里的文件夹,“你以为你枪法准就可以擅自行动吗?!”
钟霓深呼吸,“刘Sir!我已道过歉,你还想我点做?”
Madam关站起身,同刘锦荣讲了声抱歉,让钟霓先离开。
钟霓从会议室出来,用力揉了揉头发,疲惫地坐倒在办公椅上。江月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担心地问她有无事情。
钟霓抬起头看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闻了闻,勾唇一笑,“有放糖啊。”
江月拍了下她肩膀,顺好她乱糟糟的短发,凑到她耳边,轻声讲:“今天我们行动,所有人的手机都上交了,但有一个人……”她摇摇头。
钟霓歪头看她,“宾个啊?”
“我不知年仔是同谁通话,可通话之后就有律师过来要为韩定保释。”
钟霓放下杯子,按住眉心,沉思片刻,“他人呢?”
江月摇摇头,神情沉重,很担心程宇年,“没看到他回来。”
夜过港岛中环,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风波不得息,差人做事四面八方都会收到消息,收不到消息的也会有人亲自上门送上消息。
威灵顿街兰桂坊PUB,先前由白头佬手下管理,现在交给韩定,盈利降了一半,陆钦南不多问,韩定越亏,越没资格做下届话事人。
凌晨三四点,兰桂坊仍值热闹时间段,夜蒲男女用酒精共舞,不到白日疯狂便不停,要夜舞个天昏地暗。陆钦南从一楼的男男女女身边穿过去,身后的女医生紧跟着他的步伐,跟不上时,想要伸手抓住他。
陆钦南回头,垂眸望向她伸过来捉住自己衣袖的手。
女医生表情讪讪,正要收回手时,陆钦南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近身前,低声讲:“宋医生,在我面前,不要装的跟未经人事的女生一样,比起未经人事我更钟意放荡。”
灯色低调,女医生是假害羞还真害羞,陆钦南无心分辨。
讲是医生,的确是医生,少了个字,医学生,宣文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学生,混迹夜蒲场所,经一打扮,医学生变成熟优雅女医生。
陆钦南本不想跟宣文汀玩这种老把戏,可他把目标放在了钟霓身上,他不得不陪着玩。
一楼PUB,二楼综合包厢,顶楼是老板自用,要乜有乜。
陆钦南推门而入,朗聿凡站在门窗边上,听到推门的动静,侧目看了一眼。陆钦南身后跟来的女医生看见里面混乱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抓住陆钦南的胳膊,小脸埋到他身后。
在陆钦南进来之前,朗聿凡不小心弄碎了自己的眼镜,心烦意燥,同跪在地上求饶的马仔讲笑:“吞了镜片,我就放过你。”
马仔哪里敢吞,不知喝了多少酒,因恐惧彻底清醒。他是韩定的手下,大佬怀疑他喝酒误事,嘴巴门没关紧,致使消息泄露,才会让差人知道。
马仔自己喝糊涂了,哪里知自己嘴巴门是否关紧了。
坐在靠墙长形沙发上的文昊叔及其他几位大佬谈谈笑笑,一旁审问马仔,仿佛与他们无关。只程宇年冷汗涔涔地站在他们面前,不审问,只让他看跪在地上的马仔如何吞下恐惧。
陆钦南一进来,似有打破这份诡异恐惧的趋势。
他人鲜少见陆钦南跟什么女人接触,哪怕是接触,也不会带到这样的场合。
陆钦南脸上笑容淡淡,手里捏着扁瓶子,一口浓酒漫进肠胃,不迷糊反倒更清醒。他进了屋,让宋医生在外等着,微微侧身,摸摸她的脸,神态亲昵,仿佛真是亲密情侣关系。
他关上门,明明比在场几位大佬都要年轻,偏偏又比他们够有气场。陆良的儿子、宣文汀的螟蛉子,年纪轻轻就坐上堂口大佬位置,不似其他俗人那般只知动手不知动脑,深得义合老辈侯爷钟意,有人讲下一届话事人宣文汀做不成了,一定是陆钦南。(螟蛉子:义子)
宾个三十岁就可以坐上话事人位置啊?后生仔有出息,会赚钱的后生仔是摇钱树。
程宇年稍稍看一眼,不再动,只冷冰冰地看着跪在地上万分狼狈的马仔,今晚,他的下场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远处,焰火绽放,庆祝新年。
朗聿凡盯着外面的焰火,打了个响指,身后保镖强行将裂了口的镜片塞进马仔嘴里。马仔万分恐惧,挣扎起来,两只眼崩出红血丝,嘴里很快溢出血来。
贵宾室内异常安静,只剩下马仔惊怕的挣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