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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 扼杀(修)(2 / 2)


宣雪狰狞的面孔转瞬收起,微微一笑,是荧幕上的清纯玉.女,是广大男性观众倾慕的纯真女郎。她抱住男人胳膊,软声道:“这几日,我找不到你,他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你讲是不是他惹到我?”

男人笑得淡漠,冲丧龙使眼色,让他离开。

“看来,不是飞仔龙惹到你,是我惹到你。”男人声音清冷,分辨不出息怒。

阿粒坐在一旁,看了眼傅时津,笑笑地讲:“我都说啦,丧龙不知情,若是知情,哪里情愿站在这里任由旁人盯着他被个靓小姐打巴掌啊?”阿粒眼里毫无笑意,垂眸,又讲:“男人是要尊严的,谁要他没尊严,他恨都来不及呢。”

像是无心之言,又像是恶意直言。宣雪看向阿粒,不知觉缠紧身边男人的胳臂。阿粒的话,扎进她心里去了。她夺了陆钦南的尊严,还给他便是,她告诉自己,没关系,陆钦南的尊严是死是活都在她手里,他恨总比毫无感情来得好。

总有一日,她会叫他明白,他能活今日,能得今日位置,都是因她。

宣雪深深吸口气,努力无视阿粒的话,看向身边男人,“你这几日不找我,是不是你太太缠着你?”

傅时津抬手,大拇指刮了下眉头,好掩饰蹙起的眉头,眼睫下是生冷的目光。“今日,我很忙,内部调查科的人缠着我,抽不开身。”

宣雪笑一声,“我回去跟爹地讲啊,让他帮忙呀。”

男人淡淡一笑,“好啊。”

阿粒抬目看向男人。

陆钦南好能忍,忍耐多年,部署多年,陆良死了……

很多好人都死了。

阿粒垂下手,捂住小腹,双眸忽地蹦出恨意。她握了握拳,这几年,她旁的本事没学到,却学到忍耐。

比起她几年忍耐,谁比得上陆钦南十几年的忍耐?或许比十几年更长,一如陆良一般,做了卧底,跌入泥潭深处,无人来救,便一堕到底,再也回不到过去,努力往上爬,成昔日义和话事人。

如今,陆钦南是在走陆良老路。

安抚好宣雪,茶楼荣叔收到傅时津指示,请宣雪去后厨,讲今晚餐点出了小问题。傅时津看着宣雪进后厨,手中捏着杯子,轻轻放下。

越是急躁愤怒,就越需心平气和。

时常有人讲,陆钦南不过廿九,却好似四十九,过上中老年男人的生活,品茗茶,修身养性,养出一副斯文作派,遇事再也不如昔日陆良在世那般冲动。

“宣文汀近日情况点样?”

“他警惕心很重,从不让我进书房,倒是宣雪有进去过。”阿粒看了他一眼,“宣雪不笨,你若对她太好,她一定怀疑,不如你自己玩苦肉计?她最见不得你出事。你若有事,她一定要求宣文汀帮忙。”

傅时津靠上椅背,“你呢?”

阿粒摸着自己漂亮的美甲,“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他想要儿子,呵,我不能让他如愿,绝不。如果佛祖都站他那边,那我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阿粒,如果没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宣文汀不再留你?”

“你放心,他离不开我,你讲,谁会钟意一个快要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哪个肯跟?不是为钱就是为利,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的命,我心甘情愿,他离不开我的心甘情愿。”

阿粒跟宣文汀时,才十九岁,一个如花的年龄,失去了陆良,便什么都没了。当年,陆钦南受陆良嘱托,照顾阿粒,也许是太过照顾,引起宣雪注意。陆钦南只得将她身份换了,宣雪找上无辜的凤姐,乱棍打死。之后,阿粒便瞒着傅时津走上这条路,聪明、年轻貌美的女人,勾引一个糟老头子,真是太容易了。

她一定要宣文汀一家人的命,还给陆叔叔、还给那位无辜的凤姐。

“阿南,我忍太久了,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撑下去,撑下去,我不撑下去,就剩你一人了,那陆叔叔一定心疼你……”

傅时津打断她的话,笑道:“他不会心疼我。”

“你讲错啊,他做你十几年父亲,点会不心疼你?”

傅时津默然不语。

沉默直到宣雪回来才被破碎。

丧龙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背靠着墙面,仰着脸望向窗外的霓虹灯。阿芬买了一束花回来,捧到丧龙面前,“哥哥,送你。”

丧龙侧过脸,阴影覆住他泛红的脸颊。他看到眼前红艳艳的玫瑰花,笑:“我要来做乜啊?”

“送给林阿芬咯。”阿芬将花塞进哥哥手心里,跑到他另一侧,摸上他泛红泛烫的脸颊,本想讲笑话给哥哥听,逗一逗哥哥,但喉咙也跟发烫,只得抱住哥哥,“笨蛋哥哥……”

丧龙拍拍阿芬肩膀,“哎,你叫宾个笨蛋啊?你念书这么好,搞唔好我也很聪明。”(宾个:哪个)

“切。”

傅时津下楼时,宣小姐似被哄好,安安静静,犹如荧幕形象里的那位小李丽珍。丧龙怕阿芬冲动讲错话,便抱住她,按着她脑袋,不让她去看宣雪。

阿芬心知肚明,只小声嘟囔,过一过骂人的嘴瘾。

反正陆先生讲了,出来的,迟早要还回去的。

哥哥从那个坏女人那里遭受的,迟早有一天都要还回去。

傅时津喝过酒,不便开车,丧龙开车送他回去。阿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停地问陆先生的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陆先生,你是不是好钟意你的太太呀?”

坐在后座的男人按住太阳穴,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夜景,忽地听到阿芬问的问题,转过目光,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夜港中裸.露的霓虹,是易逝的。他的想象,始终是要被扼杀,那颗罪恶的种子,发了芽,也终会迎来冬季,会枯萎。

他闭了闭眼,低声喃喃:“不。”

阿芬懵懵懂懂,不知陆先生的“不”是不钟意还是不知钟意?

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于是阿芬又再次提问相关的问题:

“陆先生,那你的太太钟不钟意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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