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你这趟旅行的起点,我得把你送回去,那样我还是你的终点,兜兜转转就是一个圈,这样才算圆满。”
听我这么一说,她伤感的瘪着嘴强忍着泪花:“然后你就要离开是不是?”
我不得不撒谎,只能沉默的点头,她抓着我的衣摆摇头:“那不行,你把我送回去了,怎么着也得陪我一阵子。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我请你去我的酒吧喝酒,我家有空房间,你可以住...”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尤非凡,我们俩又不是谈恋爱,你拽着我不放干嘛?你这样子就跟离不开奶嘴的奶娃娃有什么区别?”
她落寞的松开手,难过的说着:“或许...我是依赖你的。”
我微微一愣,明明深夜寒风瑟瑟,为何突然如沐春风?笑着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她,我嗅了嗅她颈间的味道,带着被风吹凉的淡淡烟草气息,竟然有些好闻:“好...我答应你,送你回去,再陪你一段时间。”
我说过,一切都是如人所愿的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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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青旅的手续,我正准备好好打扫一番,择个好日子重新开门营业,反正都是闲来无事。何木的电话打破了这个午后的惬意。这是我多年以来,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明目张胆的狂喜:“这几个月一直让何禾跟踪蓝菲懿和官书匀,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我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懒洋洋的询问:“所以呢?又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你知道的,尤非凡对官书匀的厌恶,不,现在应该用恨来形容。我让何禾一路随行,拍了很多官书匀和蓝菲懿私会的照片,尤非凡每天都能收到最新的照片。她啊,终于爆发了。何禾已经给了我电话,尤非凡买了到成都的动车票,我已经在机场会比她先到。小祁,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好久不见,我在旅馆等你。”
挂了电话,我将瓜子扔到地上,沉默的张望着四周,明明这些年来日夜期盼的报复开始步入正轨,为什么我并不开心呢?
何木就像个神算子,陌生的尤非凡在他的计划里,按照着我们预期的轨迹,毫无偏差的朝我们慢慢靠近,虽然我并不苟同这样的方式,但是琴匀坐在喀纳斯山林深处,恬静的闭上眼的模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没有必要心软自责,谁又可怜过我?外面的世界全是豺狼,我不想当任人宰割的羔羊。同时,我终于深刻的明白,何木的恨比我藏得深比我还要狠。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同这块‘敲门砖’不期而遇,但当她真实的出现在房间门口,单肩挎着背包,带着小小的诧异和生涩,之后递来一根香烟时的沉默。这一切都意味着,我距离官书匀又近了一步。
就像照片里,她单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狗,浑身充满了生活的曙光,我想尤非凡是温柔善良的,就跟多年前十五楼下,那个蹲在路边喂猫的女孩一样纯粹...
然而,为什么温柔的人,从来没有被这个世界善待眷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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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越一边改着作业一边问着:“确定了这个月月底离开?”
说着她看了看日期,嘀咕着:“没几天了。”
我轻松的依靠在她的办公桌边感叹:“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张清越歪着脑袋,看不出什么情绪,慢慢总结着:“孩子们一定会很难过的,特别是舍不得尤非凡,她太讨人喜欢了。”
“所以呢...那天她还哭哭啼啼的给我说,能不能让她上一节数学课。”
张清越将手中的笔扔开,一副难耐的表情:“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心?”
“你就纵容她一次吧。那天哭的可伤心了,怎么说人家自诩财务小能手,教算术一套一套的,就给次机会吧。”
“行吧,空了我来安排课时。对了,我一天都没瞧见尤非凡,人跑哪儿去了?”
张清越话音刚落,操场上传来孩子们闹腾的欢呼,走出办公室,尤非凡开着车回来了,从后备箱搬了很多牛奶和白花花的馒头,我和张清越远远的盯着她,就像看看这家伙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只见她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口哨,正叼在嘴上死了劲儿的吹,她还真把自己弄得跟军训教官似的,扯着喉咙大喊:“全体集合!”
孩子们也吃她这一套,一个个的从高到矮站成一排。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打头的孩子出列,那孩子用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干吼着:“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
何禾也跟着凑热闹跑到最后一排一起玩,尤非凡指着他命令:“最后一排的傻大个,出列!”
何禾挤眉弄眼的,最后小跑到她的面前:“到!”
“把馒头和牛奶派发给大家!”
“遵命!”
于是,何禾便热火朝天的派发着食物,孩子们抱着食物很听话的没有动,尤非凡吹了口哨:“进教室把吃的放在自己的课桌上,然后排队洗手,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大声喧哗,听到没有!”
孩子们齐刷刷的回答:“听到了!”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听到了!!!”
张清越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打了个响指:“我想起来了,她今天去镇上赶集,说是买些必需品回来,就知道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