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说:“咱们上梁山去,那地方消停,你这些女人们不敢作祸。”
我怔住:“你又说去梁山?”
“嗯,只能是去梁山,现在我不能四处走动,万一教人认出来,怕是还会连累吴老爹。眼下咱只能先去梁山避一避,待过上几年,我这个案子被人忘了,咱们再出来。”
思来想去,好象还真是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仰面望天,对月长叹:“他娘的,谁能想到,老子摆平了世间的一切,倒是被这满屋子娘们儿给逼上梁山了!苍天啊,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这他么听上去好玄幻啊?”
月亮听不到我的哀号,依旧慈祥着笑脸普照人间。
我回到屋子里就催着那满屋子女人收拾东西,告诉她们要去梁山落草。
你都不知道这满屋子娘们儿欢呼雀跃成个什么样!说是能上梁山了,这可真是好好玩啊!
合着这满屋子全是土匪婆娘,就他么老子一人想当个良民呢。
朋朋找着机会就要往门外溜,被我一把给抓回来了。
我说:“死丫头,你他么又想见谁去?”
朋朋理直气壮的:“我们之前托柴大官人照顾那么久,临走还不给人家道个别?”
“道别?那你的荷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赶快拿手护:“没,没什么啊……”
我抬手抢过来往桌子上倒,一把混了蒙汗药的蜜饯。
二郎带着人正在往外搬货,看到那些东西也是后背一紧。
朋朋狡辩:“我这是打算自己吃的,怕是路上车子颠的我睡不着。”
我二话不说上去就解她的头发,发髻是空的,里面藏了个药瓶子,装的是我和武二吃过的那种药,满满的一瓶,足有五六颗。
我气得上去就踹:“真不要脸了是吧?要不是老子防着,你还真就把我哥给那什么了去?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死不要脸的东西啊?”
武二过来扯我:“行了,别跟孩子治气。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走吧!”
一群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上了车,那一个个兴奋的,就跟小学生春游似的,扎在一起又说又唱。
我敢保证,这是有史以来最为欢乐的上梁山的队伍。
柴进又出来送我,连说舍不得,我说:“大哥,二郎的身份敏感,我们不好在此地久留,等安置住了再回来看你。”
柴进抱着我热泪盈眶,我那个死不成器的闺女又从车里面探出头来,流着眼泪喊:“柴大官人,你等着,我一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的。”
柴进那个死心眼的还在回她:“好,好侄女儿,我等着你爹带你回来看望大爷啊!”
西门朋朋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那叫一个惨,估计哪天我死了她都不能哭成这样。
带着这帮死老娘们上路,这一路上走得那叫个热闹,来往的人群没有不回头看的。
我家那些女人们个个风骚大胆,人家看过来,她们就看回去,还摇着帕子喊:“去梁山了,好游玩了,我家官人好英雄,带着我们一家人要落草为寇了啊!”
他娘的,真要把老子给气死,下了车挨个把她们的脑袋往车里头按。
按进去一个再拱出来一个,拱出来一个再给按回去,就他么打地鼠似的。
武二一边赶车一边笑:“你带着这么多女人一起去,怕是往后梁山上可要热闹了。”
我倚着他的肩膀直叹气:“没办法,谁教死活甩不掉她们呢,大官人我是命真苦啊。”
未几日到了梁山脚下,但见一面酒旗招展,我教停住车子,在此打尖。
店里止有两三个伙计,见我们这么多人过来,吓得转身要
去上门板。
我们家那些娘们儿已经叽叽喳喳地挤了进去,围着桌子坐着大声叫着上酒饭。
便有人上了茶饭来,武二眼睛转了一圈,低声道:“勿食酒食,恐有诈!”
满屋子娘们儿一起息了声音,吴月娘冷笑道:“呵,这便是江湖上传说的黑店啊?敢害我们,活腻了他们!”
孟玉楼与李娇儿小手一挽:“姐姐,走,方便一下去。”
我要叫住她们两个,武二把我的衣服一扯:“无妨,她们两个心中有数。”
李瓶儿抱着孩子也是一脸淡定,吴月娘转身替朋朋拢头发,这几个女人倒是个个比我镇定大气,老子都被她们给镇住了。
武二笑道:“柴大哥说得没错,你屋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豪杰,入了江湖未必会吃亏。”
话音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别打了,你们都别再打,我未曾想要害你们!只想试着打探一下你们的来路。”
接着是李娇儿的声音:“你打探?你分明是扒着茅房偷看呢,当我们这些女人好欺负?”
出门就看到孟玉楼和李娇儿两个人合力按着个男的,拿着绣花鞋照着他脸上脑袋上一通乱打。
那个男人教她们给打得一脸鞋印子,愣是不敢还手。
武二抱着肩膀直笑:“朱贵兄弟,好久不见呐?”
朱贵从扑面而来的鞋底子中间张开眼:“武都头!怎么会是你?你可快点来救我啊!”
武二看着他直笑:“是你要偷看我家妹子的,还不先给她们赔礼?”
“你妹?”朱贵惊住。
李娇儿照着他脸上又是几个鞋底子:“你妹你妹,你妹的!”
朱贵快教打哭了,抱着脑袋喊:“对不住两位娘子,适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你们会是都头家里人,望乞恕罪则个。”
两个女人这才住了手,朱贵从她们手里面逃出来,招呼那两个小二:“你们还愣着干啥?不赶快把加了料的酒肉收了,上好酒上好菜。”
满屋子人坐齐了,朱贵去洗了一把脸,陪着我和武二坐了,苦笑着道:“大官人家眷果然厉害,我在此开店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回教客人打得这么惨。”
我就笑了:“非是朱贵兄弟不英雄,只是看她们是女的不好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