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太爷,良玉弄成这样,我也很伤心。其中的因由,我猜你并没有耐心听。今天我来,是想与你商议着谋一笔生意。
这笔生意若是谈成了,保证你后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能凭着这个功劳落得官家封赏!而我只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妻儿老小。”
老狗一瞪眼睛:“呸,西门庆,别想用钱来收买我!老子不图你的钱,老子要的是你这条命!”
“这笔生意跟钱没有关系,是我可以帮你捉拿到重犯林冲,拿了官府厚赏不说,还能保你再官升几品……”
“呵,西门庆,当你能骗得到我?那个重犯林冲在哪儿,你又怎会知道?”
“太爷,认识这么久了,你几时见过我西门庆在生意场上坑过人?没有本钱,我哪儿敢跟你谈买卖”
温老狗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还是不肯信。
我伸手拂开温良玉额头的头发,轻声道:“良玉,那天你在鸳鸯楼上与我说的话,我每一个字都记得。
非是我西门庆不识你这份心意,只是你我之间的缘份差了一分。
将你害成这样,我也过意不去。
若是能教你再为朝廷立上一回功再得一回封赏,你可肯原谅我?”
温良玉的脸色奇迹般地红了红,喉咙里艰难发出“咕噜”一声。
老狗眼睛一亮,扑过去问:“良玉,你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你……你想跟爹说什么?”
温良玉的气息好象又急了几分,脸色又红了些许,可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温老狗神色略有松动,细思一阵又将拳头握紧:“西门庆,你这苦肉计骗得住别人,可骗不住我!
你若是真知道林冲下落,那就带我去将他拿来!再说教我放你妻儿。”
我站起来道:“罢了,既然太爷你不信我,那我便亲自带你去寻林冲,备马吧。”
身后几个人取来绳子将我紧紧缚上,两把钢刀架着脖子押到门外,正要往车子里面塞,却见不远处杀过一群人来。
为首那人黄白脸色,细眉小眼,一身劲服,手持双刃。看到我被押着上车,当即高声喊道:“兄弟们,那个就是西门庆!尔等随我一起将他劫下,逼他说出林冲下落,分了官府那八千两赏银,我等后半辈子的荣华在此一举了!”
温老狗未想此时有人截胡,立时惊道:“快将那帮人给我全部拦下,一举杀光!”
但凡是一心惦记着荣华富贵的人,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住。
温明文是这种人,刚好陆谦也是,这会儿他们两个都想活捉了林冲去请赏,立时杀得两眼血红。
不一时,周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两拨人马战作一团。
陆谦手下的人数不多,占着狠勇拼上一时尚可,拼得久了铁定不占光,陆谦这厮便甩了众人独自冲过来拿我,及至眼前又被温老狗身边的几个亲随横生拦住。
温老狗眼瞅着陆谦身手了得,又押着我退回房内,嘴里骂道:“哪里来的鸟人?敢跟老子抢功劳?你们几个给我全力拦住他!”
他身后那几个手下持刀冲
出去,与陆谦拼命死战。
温老狗一把插上门,拿刀比在我颈上:“西门庆,想不到你能耐还挺大啊!竟然真的知道林冲在哪儿?”
“太爷,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人格,我在生意场上真的从来不骗人。”
“少废话,快说林冲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就在……”
话音未落,却见门“砰”的一声响,却是陆谦已然杀了那几个手下,提着两把带血的利刃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我们两个人就砍。
温老狗脑袋一缩,一个跟头跌到地上,陆谦手里那把血刃就又抵上了我的咽喉。
“西门庆,快说,林冲他现在在哪儿?”
我盯着他道:“陆谦,据我所知,林冲他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还非要拿他去领赏?”
陆谦一双带血的眸子直逼我的眼前:“朋友?林冲他抢了我的贞娘!谋了我的职位!夺了我的声望!又算是我哪门子的朋友?废话少说,快点告诉我他在哪儿?”
我看了一眼温老狗,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陆谦手里钢刀一动,脖子上立马被他划开一道口子:“西门庆,若不是你,我早就让林冲死在东京的大牢里面了,哪儿会给他机会刺配沧州?
现在你若肯告诉我将他藏在哪里,我便饶你一命!若是不说,哼,我这钢刀再往前上一寸,立时教你小命玩完!”
我说:“陆谦,你来得太晚了,我刚才已经答应把林冲的消息卖给那位大叔换我妻儿了,你要杀便杀,林冲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他。”
陆谦回头瞪向温老狗。
温老狗已经倒蹭着退到了墙角,摆着双手体如筛糠:“不用了不用了,这个消息我不要了,你说给这位相公听就成。”
我急了:“嘿,我说太爷你怎么就不按牌理出牌呢?咱们那可是刚谈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