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电话又来了第二个。
*
时贺仍坐在电脑前,阴沉的双目盯着霍宪一次次送季桃回家,季桃一次次对这狗男人展露笑脸,他沉不住气从黑名单里找到季桃的手机号码拨过去,但她竟然拒接了。
呵,脾气的确涨了啊。
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怒极之下反倒准备耐着性子再打一个,他倒想看看她变化有多大。
半个月前那个温柔的小可爱去哪了?
直到他打了第三个季桃才接起电话。
话筒里没有她的声音,她似乎冷冰冰在等他开口。
时贺:“呵呵,不是要挂我电话么,你还是接了。”
“呵呵你个渣渣,您打电话就是想让我听你呵呵?好的,我听见了……”
“不许挂。”她那边声音有些小,时贺打开免提,嗓音低沉,“那天我说的不是跟你废话,你不了解这个圈子,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他接触下去,你很单纯,跟那群人玩不了心眼。”
电话里一阵沉默,季桃很久才开口,但语气没有波澜,她问他“讲完了吗,还是你现在真的有精神病了”。
时贺很恼,她怎么就这么听不懂话?他听到“滴滴”两声,看见何束文也打进电话,他恼着没理睬,冷声说:“我不允许你再跟他有往来,你这是在玩火。”
“你是谁呀,凭什么我管交朋友?你是嫉妒我的朋友长得帅吗,你才发现天底下除了你还有别的帅哥?我跟谁来往跟谁玩得开心不需要你指点,时总!”
她准备挂断电话,时贺在通话结束前沉声道:“因为我是你前夫!”
但电话被无情挂断了。
从前那只只喜欢挽着他胳膊、只喜欢蹭在他怀里睡觉的小奶猫怎么变得这么凶了?时贺一腔怒火得不到宣泄,正好何束文十分执着地又给他来了电话,他接起,满腔怒气都冲何束文发完。
何束文:“时先生,我是提醒您又忘记关麦了!!”
时贺怔住,点开视频会议的页面,这才看见他刚才成功关掉了摄像头,但麦竟然没有关上。视频那头正是早晨,会议将一直持续到中午,因此管理和参与的员工们都仍正襟端坐在会议长桌前,但大家都埋头看手边的文件,谁都没敢相互交流眼神。
时贺脸色沉到极致,鼠标试了几下才找到关麦的按钮。
集团内部网站升级,关麦的按钮跟从前不一样。
他坐在椅背上,沉着脸自己点燃一支雪茄。
烟雾吐出,弥漫开的雾气里男人五官英俊立体,锋裁似的眉眼氲着满腔冬日寒意。
何束文打来电话,时贺按下免提将手机搁在桌面。
“邱礼登陆了管理员账号禁止了您的发言,但之前您说的话都一字不差漏出去了。”
“从哪里开始开始禁止的?”
听完何束文的汇报,时贺知道员工没听到最后他说那句“因为我是你前夫”。
“我会召开秘密会议不让您的隐私泄露,但时先生,我还是建议您不要插手季桃的事……”
时贺结束通话,在暖如春昼的豪华书房里吞云吐雾。安静里他思绪格外清晰,又好像异常混乱。
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季桃跟霍宪交往,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心底这道阻止的声音会这么强烈?
他喜欢她?
不,不可能。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与生来的圈子都让他知道他的太太应该是一个名媛千金,哪怕没有感情,也该是门当户对,像他父母那般,相敬如宾、甚少吵架、孝敬彼此老人,一起出席各大活动,即便见报标题也该是伉俪和谐等字眼。
而非像现在员工们心中他形象惊天的逆转:BOSS为一个小女生生气,工作会议上两次出错。
时贺抽完最后一口烟,将半只雪茄丢进烟灰缸里披上大衣离开别墅。
*
季桃挂完这个电话自己独自消化着凌乱的情绪,霍宪在车里等她,她坐上车,脸上恢复起笑脸。
但霍宪看出来了:“时贺打的?”他问,“他又想欺负你?”
“没有,可能是吃错药了吧,早知道以前在精神病院就该多给他吃点药。”
霍宪开车驶出地下车库:“不想理他下次就别接他电话。”
霍宪将季桃送到家,季桃跟他在门口道别。她目送等霍宪离开,但他一直站在灯下看着她。
季桃被瞧得不自在:“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是啊。”霍宪勾起唇笑,手臂支在她背后的门上,这样的角度,他像极了壁咚的准备工作。
季桃吓得想躲。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慢慢俯身过来,低下头,“桃桃,第一次看电影给了你不愉快的回忆,下次不会了,我会安排好。”
“没关系的,你不用这样,我,额,我对那个电影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不是非看不可的地步……”
“哦,那我安排得更不好了。”
季桃焦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呢,为什么这么怕我,啊,小胖妹?”
季桃登时不高兴了,郁闷着小脸:“我没胖。”
霍宪哈哈笑出声:“是啊,我就喜欢看你这种表情。所以,别怕我。”
季桃心有点慌,她感觉这样的亲密空间两个人好像调情,而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转身打开门飞快钻进屋子。
霍宪给她发来微信:早些睡,晚安。
季桃呼出一口气,搁下手机,她找到睡衣走进卫生间洗漱。
花洒下水声淅淅沥沥,好像隐约也听到窗外下起了雨。她在洗澡的间隙里放空大脑,但脑子转着转着就回到了时贺的身上。狗男人还好意思给她打电话,他脸皮这么厚吗!
洗完澡出来,季桃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个大份的小龙虾,刚才在霍宪跟前不好意思再说自己饿。
附近常点的那家外卖派送很快,季桃听到敲门声踮起脚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是被男人提着的一袋子外卖。
她打开房门,但在瞬间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猫眼里这双手修长好看得不像话?
她一愣,忙要关上房门,但已经来不及。
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很快进屋,这道推门的力气太重,她完全抵挡不过。
眼前灯光都好像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是时贺。
他脸色沉静,也这样冷静地睨着她。
他深色大衣肩头有晶莹水珠,发梢也有水珠,季桃耳边才恍惚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贺手上提着在电梯里截下来的外卖,再次出现在这间狭小简陋的出租屋里,他居高临下,她穿着件粉嫩的卡通睡衣,丸子头总是乱糟糟的高高扎起,却似乎青春洋溢也娇艳欲滴,是正待开放的白玫瑰。
再次回到这里,室内没有暖气,也没开空调,温度很冷。他感觉他的语气也该像这温度一般冷,他应该开口居高临下讽刺她几句,但他刚启唇便被窗外灌进来的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啊啾——”
作者有话要说:时贺:你听到我在讽刺你了吗?
季桃:没听到,我听到你在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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