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赤星高悬,当挂钟稳稳响了十二下后,白芥睁开了眼睛。
缓缓自木板床上坐起,慢条斯理的脱下睡衣,换上T恤。星光下,少年赤|裸的上身均匀的分布着结实的肌肉,白皙似瓷、坚韧似钢,线条流畅优美而富有力量感。这是他四个月来的成果,如他所料,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整体素质比地球人要好得多,哪怕是最孱弱的Omega也拥有极佳的筋骨,只是不善锻炼,且跟变态的Alpha比起来显得弱小罢了。
白芥曾设想,会不会很久以后,地球人为了适应环境也进化成双星人的模样?
当然想想也就够了,毕竟他就算能回去,也不可能见证那一刻了。
细致的穿上鞋袜,整理衣袖,当时钟指到十二点半时,他动身离开了小区。行走在黑暗的巷道中,避开行人的视线和早已侦察好的摄像头,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条后街。
这是一条酒吧街,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嬉闹此起彼伏,连带着墙壁都有些簌簌发抖。白芥潜伏在街边的阴影里,静静的靠在一面相对干净的墙壁上,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时不时有穿着花哨、浓妆艳抹的男女搂搂抱抱的从各个酒吧里走出,或者上了飞舰,或者进了附近的小宾馆。白芥冰冷的目光逡巡着街面,不放过任何一张人脸,终于,他看见了今晚的主角。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男性Beta,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穿着一身黑色的朋克系皮衣,衣领袖口上闪亮亮、尖刺刺的柳钉看得白芥直点头——就是要这样的,这样叛逆、不服管教、深夜偷跑出家门的……虽然这样的猎物相对来说麻烦一些,但它们亲人得知死讯后的表情,真的是让人愉悦得头皮发麻啊!
闷闷的发出一阵诡笑,白芥肩膀微耸,将身体顶离墙面,保持着双手插裤袋的姿势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个少年。
少年孤身一人走进了一条黑魆魆的小巷,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仅隔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跟着一个犹如鬼魅的身影。白芥的脚步极轻,呼吸也几不可闻,在如此黢黑的巷子里,他竟然规避了每个可能发出声响的小物件,像一条融入黑暗的影子一般,随行着前方的少年。
朋克少年明显喝了不少酒,跌跌撞撞的踢翻了不知多少易拉罐,叮铃哐啷的吵了一路,终于一个不小心踩滑了一脚。白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在朋克少年惊呼倒地之前,他从背后一把抄住了这个娇小的身体。
出指如电点上百位、风池穴,怀中的少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白芥弯腰,抄起朋克少年的膝弯,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好在这个猎物不重,才加强锻炼了几个月的他也能勉强抱一段时间,向前走了一节,来到选定的地点之后白芥将朋克少年轻缓的放在了墙根边靠着。
如果不看时间地点和对象的话,他此时的动作绝对堪称最佳男友的典范。
白芥半跪下来,单膝着地,带着医用手套的左手轻轻抬起少年的下颌,右手取出口袋中的柳叶刀。他掰着朋克少年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倒是挺满意这家伙的长相,平平无奇毫不出众,一边欣赏的点点头,一边慢悠悠的将刀插进了少年的脖子,刀刃横拉,精准的割断了气管和声带,却没蹭到动脉分毫。
剧烈的疼痛让朋克少年清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灰发灰眸的家伙,想呼喊却只发出极低的“咕噜”声,想逃开却被对方铁箍般的手掐得动弹不得。只见那个灰发少年将染血的柳叶刀竖到嘴边,诡笑着比了个“嘘”的口型,几滴鲜血蹭到脸上,显得狰狞异常。
朋克少年浑身颤抖,不停的摇着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用眼神恳求着。
求饶?今天时间不多,要干正事儿,还是下次玩这把戏吧。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如死鱼一般猛地在地上弹了一下,转头竟看见自己的手掌赫然被钉到了墙上!朋克少年无声的惨叫着,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双腿和剩下的手臂全力踢蹬,然而下一瞬他的另一只手就被抓住了。
不,啊——!!
看着朋克少年抽搐扭曲的脸,白芥微笑着顿了顿,煞有介事的将剩余两根钢钉在手上轻轻抛着,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原本垂死挣扎的朋克少年忽然停下了动作,死死的盯着白芥手中的钢钉,撕心裂肺的无声咒骂着,却只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且声音越来越低。
血顺着气管倒流进肺里,和白芥估计的时间差不多。他满意的看着眼前洁白的墙壁,极为难得的哼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凌晨三点。
孟轩是被重案一组组长潘永杰的通讯吵醒的,在迷迷糊糊的接到通讯十秒后,他整个人一个激灵便清醒了,潘永杰是这么说的:“那个食人狂魔,给警方留讯息了!”
风驰电掣一通狂飙,仅仅不到十五分钟,孟轩赶到了现场。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孟轩走进了警方设置的隔离带,首先看见的就是以诡异的姿势颓倒在地的受害者和墙上骇人的血书。
受害者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人,耷拉着头颅让人看不清模样,他的左右手手掌分别被一根食指粗细的钢钉平齐钉在了墙上,敞开的黑色皮衣下,赫然是空荡荡的腹腔——胸前的整块皮肉被切开,里面心肝脾肺肾……一切器官都被拿走了!空旷的腹腔宛如一张血淋淋的大嘴,狰狞的欲要择人而噬。
跟着孟轩进来的何源亮一眼就看到了这副恐怖的画面,不禁转头就扶墙疯狂呕吐了起来,直把吃的宵夜连带胆汁全吐出来了还在干呕。
孟轩的承受能力比何源亮略强一些,也是脸色发白,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写满血书的墙壁上——字体近似草书,如颠如狂、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戾气,嚣张的铺满了整面墙壁,上面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