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看到被五花大绑着的白奇和白家武士,洗砚领着几个护卫小厮,喘着粗气,脸上都挂了彩。
洗砚看见叶凤泠进来,忙跑过来,指着白奇嚷嚷:“柳小姐,这事可不怪我。不信你问褚亮和石头。”
褚亮赶忙上前解释,今早他和石头一起来,就听到这边的院子里吵吵嚷嚷,像煮开了锅一样。进院子看到白奇在和洗砚过招,几个白家武士也在和护卫们大吵大闹。
洗砚见根本止不住丧失理智的白奇,只得招呼护卫们一块上,这才绑上了白奇和白家武士。
“还我妹妹!你们把白灵藏到哪里去了?”
洗砚一抹头上的汗,摊开手朝白奇道:“我说,白公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藏白小姐了。再说,若是想害你们,我家公子就不会接你们进芷园了。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
叶凤泠走到白奇面前:“白奇,白灵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光着急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白灵在哪里。”
白奇气喘如牛,眼里是化不开的焦灼:“柳叶,我早晨起来叫白灵,准备收拾行囊,结果发现她根本不在屋里。丫鬟们一问三不知,还有那个管家,也是摆手不理我。这些人根本不着急,若不是他们用计,怎么会如此淡定。还有这个洗砚,现在是这副嘴脸,刚刚我问,他只说让我等着,还不让我出府去找!”
那几个白家武士也都梗着脖子气愤难抑。
见叶凤泠转过头,洗砚忙摆手解释:“不是我不让你们出府。公子有吩咐,若你们要离开洛阳,需要有衙役护送才行,除此之外,你和白灵两人不得出府。这两天因为分批次押重犯进京都,衙役人手不够,实在没办法送你们出城。”
白奇气得扭头不理洗砚。
叶凤泠闻言沉吟,她隐隐有种感觉,白家兄妹似乎被什么人盯上了。至于是什么人,以及为何,只怕洗砚是不会说的。
再抬起眼时,果然见到洗砚含笑望着自己,头顶似乎飘出几个大字:想知道为何么?去问我家公子吧!
误会解开,叶凤泠忙让洗砚把白奇几人松开。她们几个来到白灵就寝的房间。
服侍白灵的丫鬟说,昨夜白小姐从柳小姐处回来后,没多久就梳洗睡下了。还把她们远远打发开,说不用她们陪夜。
说完这些,有个小丫鬟,神色有些不自然,被叶凤泠一眼挑出来。她壮着胆子看这位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柳小姐,吭吭哧哧道,她记得她们几个在院子里时,有个脸生的小厮进了屋子。当时别人都在忙活,只有她想偷懒,便立在距离屋子很近的花坛旁。
那个脸生小厮都没找丫鬟通报,熟门熟路摸进屋子,不过他很快就又出来了。
“他出来时是一个人?”叶凤泠很认真地听着。
小丫鬟点头,她看得清清楚楚。
“后来你又进过屋么?”
小丫鬟急急点头,白小姐一直在床榻上,她进去后,还看到白小姐在床榻上翻身呢。
很快,芷园所有的小厮都被聚集到此处,小丫鬟看了一圈,摇头:那个脸生小厮不在其中。
叶凤泠又起身去床榻周围转了一圈,直接敲定板:白灵,是自己走的。
一时之间,她近乎恍惚。这个时间,能让白灵心甘情愿走出芷园的,应该只有昨日她们聊到的那件事了。叶凤泠没想到白灵能这样大胆,为了求一个答案,甘愿以身范险,不知她是过于单纯,还是过于有把握,有把握于那个人绝对不会伤害她。
可是,真的会如她所愿么?
其他人都不明白叶凤泠这样笃定的底气在哪里。
她也没有向其他人解释,只是吩咐洗砚派人去盯紧蒋府,尤其是蒋府五公子蒋奉奉。布置完,叶凤泠单独叫白奇去一处,私语半晌,之后白奇诡异地沉默了。
洗砚揣着袖子,一路小跑回书房。在门口差点儿被跪着的墨盏绊倒。
他顾不上理会日均一次请求跪的墨盏,直接跑去苏牧野跟前。
彼时,苏牧野正在回复京都而来的加急信件。
——二皇子大婚迫在眉睫,可二皇子跟宫里魏皇后的关系仍然处于冰点,甚至连今上都已经流露出不满。
——此外,太子伴读,魏国公府世子魏麟,身为左卫参军,掌仓曹,即京都内外营兵勋考、休假、禄俸、食料、住所等军务,现又被今上委任兼录事参军,也就是说,把右卫参军肩上的部分权力也挪到了魏麟头上。如此一来,魏国公府世子的风头,一时无人能及,隐隐压过巡按使苏牧野的风采。
苏牧野盯着手里的信件,揉揉僵硬的肩膀。又拿起神机影卫送来的信息:
——秦国公府世子秦琰频繁进出东宫,与太子右卫率过从甚密。在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话,秦国公府小姐秦嫣突然归京,被安置于秦府郊外庄上,怀孕待产。
啪的一声,信件被拍到书案之上,苏牧野心累又头疼,二皇子铁了心的扭着,任谁都掰不过来。苏牧野已经绝望。他发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那边太子虎视眈眈,排兵布阵步步为营。他这边,即使投诚,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太子。而且,他心底隐隐有些猜测,还需要验证,若是真如他所想,那他……
苏牧野踱步去窗口,看了一眼跪着的墨盏,闭上眼睛,又扶额转回身。
睁开眼,就见洗砚手忙脚乱才站稳:“公子,白小姐不见了。叶三小姐说是她自己离开的。恐和蒋府五公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