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府仆从回来说,蒋奉奉在带白灵去医馆的路上,唬叶凤泠几人一大跳,尤其白奇,面色惊变。
白灵面色苍白、头发披散地坐在医馆,白奇进门看到,手脚发软,攥着她胳膊从上瞧到下,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叶凤泠见白灵被白奇摇晃地太阳穴蹦蹦跳,忙推开白奇。
白灵淡淡撩动眼皮,轻轻摇头,只说他们的小舟意外倾翻,落了水,她头好痛,想赶紧回了了心休息。
全程蒋奉奉都没有说话,只是抱臂伫立在一旁,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是夜,叶凤泠跟自己回到了了心的月麟讲述完她和蒋若若的竞舟过程,托着腮看窗外明月,若有所思:“你说蒋府送来了很多药材和赔礼?”
月麟收好叶凤泠白天逛街为柳老太爷采买的年货,点头:“送了好多来,全都堆到了白小姐的屋子,来的是个丫鬟,还说让白小姐好好养病。”
叶凤泠几人是被蒋府的马车送回来的,路上包括回了了心全程,白灵一反常态地沉默。蒋若若不停说洛阳城的名闻轶事都没能提起她兴致,到最后,连心大的白奇都看出了白灵的异样。
再联想到蒋公子亦是全程沉默,不复开始的活泼健谈,叶凤泠心里有了猜测。
又问褚亮他们是否寻到和罗消息,月麟神思恍惚,摇头欲言又止,叶凤泠心情沉郁。
她思索片刻,说出的话让月麟掉了下巴:“咱们后天启程。”
“呃……啊?”月麟惊呼出声,身子咯咯作响。
“你这么惊讶作什么?晚食时向师父跟我说她和季师傅后日启程,我算了算,反正咱们也没事了,干脆一块吧,早点回苏北,早点见外祖父!”
“可是……可是小姐,苏世子那边……”
叶凤泠侧过脸:“我何时离开,干他何事?”
月麟连忙:“没干系,没干系!咱们什么时候回苏北,还不是小姐说了算。”
叶凤泠幽幽看她:“你紧张什么,害怕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苏世子权势滔天,会关注这等鸡毛蒜皮小事?再说了,他是国公府世子,我难不成不是伯爵府的小姐,我想何时动身、想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月麟僵了脸,闭嘴不敢回话了。小姐自从昨日回来,今日早晨到现在,说话总是有些酸酸的,阴阳怪气像是嘲讽谁。月麟胆子小、性子软,想劝小姐,又不会说,一想到自己看到过的苏世子手段,坐立难安。
叶凤泠看不过月麟战战兢兢的样子,叹口气,觉得自己这样好无趣,挥挥手示意月麟出去告诉褚亮、石头和纨娘他们启程的时间。
月色中天、寒凉似水。
芷园书房里,苏牧野懒洋洋躺在矮塌上,闭着眼一口一口吃着丫鬟送到嘴边的金丝樱酪,墨盏立在门口。
一阵风从外面飘进来。
“公子,我可回来了!”洗砚打了个千,然后垂立站好,偷偷瞧清风明月一样的主子一眼又一眼。
苏牧野睁开幽如黑潭的眼睛。
“差事办好了?”
洗砚揣着袖子嘿嘿一笑:“必须的。全按您的吩咐,一丝一毫都没差。”
苏牧野“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洗砚觑一眼苏牧野脚踝,眉梢耸动:“公子负伤了啊?哎呦,有没有请大夫好好看看?用上咱们从京都带来的膏药了么?”
苏牧野挥手打断洗砚的话,招他近前,沉声:“明日你去趟了了心……”
一晚上北风啸啸,次日天亮,客栈院落地上、门外石阶又是干净无尘。
叶凤泠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夜又做梦了。梦里有许多人影闪现,她不断追着人跑,又被别人追着跑,现在醒来,只觉浑身酸软。
“小姐,起床么?洗砚来了。”月麟挂好帷帐,服侍她起身梳妆。
叶凤泠掀开棉被的手一顿:“就他一个?”
月麟怯怯望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