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眼皮跳动,垂下眼眸,没再吭声了。
叶凤泠没听懂这两句话,脸色有些难看,可她一向百折不挠,见“前辈”醒了,立刻重整旗鼓,开口道:“前辈……”
“前辈”立刻哆嗦了下,伸出一只手指着叶凤泠:“停,我叫王七七,别叫我前辈。”
叶凤泠尴尬陪笑,一双乌黑瞳仁闪闪发亮:“那我叫您……王姐姐?”
话音刚落,王七七还没反应,坐在另一边的纨娘噗嗤笑起来,按着肚子,乐不可支:“哈哈,你叫她王姐姐?哈哈,掌柜的,你搭讪的方法还真够奇特,她明明看起来好老了啊……”
王七七前辈垂在膝盖上的手轻轻一动,那边纨娘的笑声立时戛然而止。
纨娘愣住,张开嘴,喵的,阿巴阿巴,她又说不出话了!
“小娘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谁好老了——”王七七不咸不淡,她见叶凤泠似要求情,淡漠开口:“放心,只是点了她的哑穴,给她个教训,不然出去后她还得给你惹麻烦。”
旁边和罗也拽她袖子,轻声道:“小姐,我看纨娘没事,你别着急。”
叶凤泠只得板起脸训道:“纨娘,以后不可妄语,快向这位……高人行礼。”
纨娘气的头顶冒烟,还不得不忍气吞声向“高人”行礼。
王七七语含讥诮:“小丫头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也是胡喷乱言。”
说完,她转向叶凤泠,朝她招手,微笑:“想跟我说什么?”
叶凤泠的眼光一直绕着王七七双目流转,见对方主动问,忙直起腰身,殷勤问,“我想问,这处女监,如何才能出去,可是需要我家人来赎我们?”
对于叶凤泠而言,她只有向师傅和褚亮他们因含香馆被抓起来那一次同牢狱打过交道,在她的印象里,花钱,多半能疏通。
王七七前辈突地大声笑了起来,笑容先似青烟一样,清清淡淡聚于人前,接着似云,连成一片嗡嗡作响,最后不可自抑,仰天狂笑不止,成海成穹:“罢了罢了,今日就当日行一善,给你讲讲吧。这处是死监,进了这里,一脚就已经迈入了鬼门关,出去是想都别想的,赶上运气好,没准儿能挨到年后。”
似怕叶凤泠不信,她指着对面那间空着的牢房,笑道:“看见那间牢房了么,里面的人今早刚被拖出去的,没回来。进了这处死牢,便是板上钉钉的一个死字,”她抬头想了想,补充:“也不一定,如果有人劫狱救你,还是有活的希望的。”
王七七的话不似作假,她也没有必要危言耸听,叶凤泠听得惊心动魄,心头一沉。
这可不行啊。
叶凤泠沉思半晌,想再问王七七几个问题时,意外发现整间牢房里,只有她还在醒着。
呃……
纨娘、和罗都垂下了头,王七七更是伴着消失殆尽的夕阳之光,沉沉睡去。
无边无尽的黑暗里,只余她一个人,睁着亮如明珠的明眸,静静守候。
吱吱呀呀,车轮在青石砖上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水来啦——”随着一声高亢喊声飘进耳朵,牢房里立即传出囚犯们骂骂咧咧的吵闹,晚食过后一个时辰,送晚食的狱卒就推着大水桶来送水了。
同晚食一样,送水也是一日一次,这也是囚犯们唯一能够接触到清水的机会,饮用、清洗,全部依赖这次送水。
“今日怎么给的水这么少?”
“喂,再给我来一瓢,老子跟你说话呢!格老子的!”
狱卒身后,响起一片骂声。狱卒丝毫不在意,一脚踢到牢房门柱上,耀武扬威:“再喊,信不信这些都不给你们!”
囚犯都缩了脑袋回去,小声嘀嘀咕咕,到底不敢再探头。
拉着水桶的木板车停到了叶凤泠她们这间牢房前,狱卒伸手打开牢门。
远处还偶尔响起悉悉率率声音,近处寂静之中,钥匙开锁之音格外清晰,叶凤泠竖起耳朵,眸似微烛,在黑暗之中朝狱卒直直射来。
狱卒把木桶中的水一股脑儿全部倒入牢房里的破木盆。放下水桶后,没有立即转身出去,反而蹑手蹑脚朝叶凤泠这边走来……
心神闪动,叶凤泠觉得狱卒的身形莫名有些熟悉,这样高大又灵巧的身影,似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