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何你的武功路数我如此眼熟,我们一定交过手!”路峰阴冷的目光沉了又沉。
墨盏也不回应,只虚虚实实拆招解招。但路峰阴郁的目光如蛇般缠着墨盏,一追一赶,他们就渐渐远离了人群,路峰的随从也跟着一起往远处跑。
等苏牧野被一群人乱哄哄送走后,叶凤泠才走回到一世欢门口,她见一世欢的掌教刘风知依旧等在门口,沉静地望着她。
叶凤泠点点头,按下纷乱的心,决定先照原计划进行,她叫来早已藏在人群里的褚亮,对还没有散去的众人朗声道:“诸位,今日我的”逐月流光“舞,乃是用了含香馆的”逐月流光“香粉,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何会有蝴蝶盘旋环绕,下面我为大家揭开疑惑。”
说着,在她示意下,有人拿来色彩艳丽、绘有彩色花纹的风幡,大家正觉眼熟,便见叶凤泠手指一世欢门口,果然看到街上早先挂上的就是这样的风幡。
秋风浮过,鼻尖还有似幻如梦一般的香味。
“香粉,可薰衣、可养颜、可敛心静气、可静室。香于我们,是日用品、是助手,更是朋友,今日一舞,就是想为大家解开“逐月流光”舞的神秘面纱,这一切不过是香的作用而已。”
说完,她就走进一世欢里,不见踪影。
接下来,便由含香馆掌事褚亮,上来继续解答大家随之而来的各种疑问。
听过叶凤泠这位“洛神”亲口解释,“逐月流光”舞虽然丧失了它的神秘,但却让众人觉得更真实,他们明白为何会吸引来萤火虫、吸引蝴蝶,同时他们也想买一些这样神奇的香粉回家,变得高雅起来。
人影攒动,纷纷涌向含香馆。
而褚亮早在两日前就接到叶凤泠的通知,将“逐月流光”乙号香粉更名为“逐月流光”香粉,“逐月流光”甲号香粉永远弃用,从此,只有一种被“洛神”亲口在大庭广众之下认证过的“逐月流光”香粉,市面上其他任何打着“逐月流光”舞名头的香粉均是仿制品。
至此,关于“逐月流光”香粉的纷纭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不讲香玲珑“含襄缘”销量的一落千丈和佟老板的恼怒,一忙完这些事,叶凤泠便匆匆去覃如是房间换下舞衣,手忙脚乱地绾好头发,同满脸担忧的覃如是打过招呼,坐上了赶去苏府的马车。
百忙之中,她还记得差月麟回趟叶府,去为她取一些东西来。
马车里的叶凤泠心头乱糟糟,她一面担忧苏牧野是否会破相,一面惶恐即将面对的苏府诸人。在所有的心慌意乱之下,还有一份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不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等她赶到苏府时,苏牧野额头已经被大夫止血又包扎好了。苏老夫人和长乐长公主见到苏牧野满头是血的样子,差点晕死过去。宫廷御医、民间名医都被请来了,给苏牧野看额头的伤。
她刚要进苏牧野的屋子,就被守在门口的洗砚手疾眼快地拦了下来,洗砚语气急促、又瞟着屋里,低声道:“叶小姐,你可莫进去,里面人多的不能再多了,我家公子专门嘱咐,不让你进去看到,他让你赶紧回叶府,不要在苏府里。”
叶凤泠又气又急:“真这样严重?快让我去看看,我这里有我伯父从西北送来的名药,对肌肤伤口愈合有奇效!”
洗砚使劲拦住,急地要给叶凤泠跪下:“我的好小姐,你快走吧,别添乱了,这里什么好药没有!我家公子没事,就是……就是里面人乱糟糟的,你进去于事无补,反而话多!”
整个苏府因苏牧野的受伤一片混乱,叶凤泠这个时候也不敢同洗砚硬碰硬,她在院子里徘徊,月麟跟在她身后,吓得不行。看到不断有大夫走入走出,叶凤泠腿发软,她对月麟轻声道:“扶我一下,月麟。”
苏牧野的屋子里,不光有苏老夫人和苏牧妤在嘤嘤哭,长乐长公主和苏国公皆面沉似水,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叶夫人和韩夫人都来了。
来的人越多,叶凤泠脸上的血色褪得越干净——叶夫人走过她时,只看她一眼,便让人把叶凤泠送去别处歇歇,不要在这里添乱。
韩夫人深深叹口气,特意走过来关照叶凤泠:“听说只是额头破了,男儿皮肤破一点应该无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叶凤泠雾蒙蒙地看韩夫人,不担心,怎么可能?
旁人脸上开染坊都没事,可他是美名冠京都的“苏美人”啊,闻名遐迩的就是那张脸。叶凤泠一个不得家族宠爱的小姐,若是伤了“苏美人”,她还想什么好日子,不仅要背着这根耻辱柱一辈子,也别想嫁好人家了,皇家和苏家都得不答应。
而且,她也很担心他,想到对方是为了救她,而破相毁容,她就难过得喘不上气,好自责、好内疚……
月麟也在一旁哆嗦着,但她还要安慰叶凤泠:“小姐,你别害怕,肯定没事,这么多好大夫和名贵医药,不怕医不好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