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we'vesharedthelaughterandthepain……”
歌词缱绻铺垫了厚重而深沉的氛围,一曲终了,喻笑的心里就像是缺了点什么,泛起了点点回忆。
“takealookatmenow……”
喻笑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场景,偷偷瞥着薄瑾川,却见他依旧滴酒不沾,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歌曲的渲染,喻笑仿佛看到他眸中深沉如大海中的鸿沟。
看不清其中的内容和情绪。
“巫妖王,陪我一起来玩吧,这回不坑你,保证不逼你喝酒……”源源那边也下完了一局狼人杀,估计是累了,想换两个人上场。
看了看角落里默默坐着的薄瑾川,偶像的私事,自己也不好参与和评价,心里涌起复杂。
刚想要拒绝源源让她玩游戏的邀请。
身旁握着褐色杯子的薄瑾川突然起身走到了裴松旁边,拿走了他手中的牌卡片,上面画着图案和游戏规则。
“werewolves。”他念出声音来,正是狼人杀。
“我还从来没试过。”
凌导直接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反正你也不喝酒,就玩一把。”
喻笑没想到的是,凌导这个年纪的中年人玩起这个源源和其他几个小姑娘一时兴起的游戏也玩得很开心。可没想到这个冗长的游戏里,第一轮持续了很久。
由源源担当的法官,轻咳了下嗓子,颇有股领导发言的范儿,出声指挥:“狼人请睁眼。”
喻笑在开始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牌上画着的狼头,确定抽到了狼人,此时慢慢睁开了眼睛。
“狼人请相互确认身份。”
喻笑下意识朝薄瑾川的方向看去,那双“美人眸”也正在望着自己,帽檐下那双深沉的眸,突然在看到是她之后,亮了一下,比窗外的星光还亮,唇边绽开温润的弧度。
空气中仿佛停滞了一秒,喻笑心里漏了一拍。
另外两个抽到狼人的正是小欧姐和裴松。
第一个露馅的就是不太熟悉规则的裴松,徐铭徐制片人身为女巫,第一个“毒死”了他。
沈梦那边继续唱着歌喝着酒,留下小月姐去劝她。
裴松猛拍着大腿,和凌导笑骂着对峙,互相碰杯。
等到源源宣布,天亮了,昨天晚上谁谁谁‘死了’之后开始第二轮。
薄瑾川玩得熟稔,寥寥几句,都不由得让喻笑佩服,这真的是没玩过吗?!
喻笑却要损在了第二轮,接下来就轮到了薄瑾川发言。
所有人都听着他这个假“预言家”的只字片语,竟然无一人怀疑他的身份,而真正的预言家没有亲自上警。
直接让喻笑本来的弱势地位逆风翻盘,看着薄瑾川浅淡的笑意和耳边低沉的零星几句话,竟然就好像是醉了一般。
自己和他,算是朋友了吧?和自己偶像做朋友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含着一颗薄荷糖,虽然有些刺激,苦涩,但总有绵长的余甘……
游戏结束过后,大家继续喝着酒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喝醉了。一杯倒的喻笑这次是坚决彻底保持清醒,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源源,即使又困又醉,她也死撑着理智,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能回家的。
聚会结束后,大家一一准备告别,喻笑一直强撑着自己脑中的一根弦保持清醒。
晕晕乎乎的时候她死死抱着酒瓶,只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抢走了自己手中的酒瓶,很霸道的力度。
下意识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紫檀佛珠上褐色的流苏在喻笑眼前晃动,薄瑾川的脸在喻笑的眼里从一团虚影逐渐聚焦成一个清晰的人像,但是大脑已经不太会思考。
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仿佛是安全感的代名词,视线中刚一出现他的身影,她所有清醒的防线全部都轰然倒塌,醉意代替了理智,视线再度模糊……
竟是下意识推开了眼前人,踉跄着走出门去,扶着栏杆干呕了起来,但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感觉周身本属于室内的暖风没有了,一股深夜的寒气笼罩着她。
“你怎么了?”身边有人关心询问。
下一秒,一个踩空,头脑中的晕眩更甚,一股清冽温暖的气息自身后密不透风地把她包裹起来。跌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脸上是贴着毛衣的毛茸茸的触感,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
薄瑾川一愣,看着喝完酒后脸色更加红扑扑的女孩在自己怀里蹭着,像是撒娇吵着要糖果的孩子,面上带着无奈笑意摇了摇头。
“你先开车送她回酒店吧,一个女孩子毕竟不安全,我先和导演和制片找了个代驾马上就到了,你们先走吧。”
“好。”薄瑾川轻轻点了点头。
喻笑被打横抱起,扶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正仔细给她系着安全带,喻笑突然触手抚上了薄瑾川的眼,仔仔细细地像是抚摸一件珍贵易碎的玉件。
男人的身上彻底僵住,呼吸陡然不平稳了些。
“就是这双眼睛,我怎么做梦都能梦见啊?”喻笑又伸手微微碰了碰。
“怎么老是梦见这双眼睛?早晚有一天我能摸到真的。”
说完,就点了点头,认同了一下自己的话:“肯定能。”手又悄悄往下去,“这怎么跟真的一样?摸着手感还挺不错的。”
“……”
薄瑾川眸色微沉,制止了她乱动的小手,看着她沉沉睡去的样子,哑然失笑。
女孩的头随着车子启动,磕在车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薄瑾川重重叹了一口气,用右手扶起了她的头,可是刚扶了一下,她就醒了,睁开眼睛过了大约一秒后再次闭上,头朝另一侧歪去,直接软软依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小心翼翼地生怕她又红着眼睛被吓醒。
女孩的头发像个软刺挠着他颈边的皮肤,痒痒的,像是挠着心肝。
“你就不能再同情我一次吗?”乔舒眼含泪珠的模样在他面前毫无掩饰。
当时他自己说什么来着?似乎是立刻拒绝了。
关上了车窗,外面是黄浦区的夜景,不是纽约,也不是西雅图。
那些不忍和优柔带来的同情,在自己看来无关是非,却在乔舒眼里变了质,究竟是谁错了?
“狼人……狼人请睁眼……”
女孩的睡梦里似乎还继续着游戏,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就像是那天她拿着手机发着微博私信,他刚好打开就看到刚才那个屁桃的头像跳出,一段话映入眼帘:
“山枕孤眠过,长安会有时。”就像是心灵相通的暗语。
屁桃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十分显眼,他不禁轻笑,轻轻打开了暖风,眼皮子底下就是女孩的面容,身边仿佛一切静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