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大同走了先前不一样的路,先到渡口,一艘早准备好的两层商船早早候着。
萧幼宁不是没坐过船,但大的也仅限是画舫,正儿八经的船还真让她觉得新奇。
上船后就从一层逛到二层,发现内里大有玄机。
一楼做成货仓和几间小厢房,厢房里都是通铺,二楼却是另一翻天地。最里面是单独隔开的宽阔厢房,用多宝架隔出会客用的小厅和寝室,还留出一处用可以摘取的隔扇做的观景小间。
二层其它的就都是小间,有房书案的,也有直接铺好床的。
她正看着铺床的小小一间屋子,想着她应该是住这儿,毕竟楼下都是通铺。
结果叶慎站在最里头的厢房门口,吩咐圆果把她行礼放进去。
她回头瞅瞅他,忙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又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带着,放我歇的屋子就好,也方便。”
哪知叶慎径直就走过来,素色的道袍在他行走间翻飞,她胳膊就被他轻轻握住:“从今日开始,你都得在我跟前。既然是要做夫妻,怎么能够分开住。”
萧幼宁脸都红了:“道长,是假夫妻!”他又说得不清不楚,平白引人误会。
她在马车上撞的大包都还没有消呢。
叶慎却是轻笑一声,没有搭话纠正,直接把她拉进屋子。
圆果抱着自家姑娘的妆匣,那颗心啊,七上八下,还有点想哭。
叶五爷不会真让姑娘那么无名无分就跟他了吧,可怜姑娘还傻乎乎的,这就是羊入虎口啊!
可她家姑娘都已经被拽进切了,身为贴身丫鬟,她当然得跟紧了!
进了屋,剑音正在翻着箱笼,像是在找什么。
很快取出一套锦衣,叶慎就跟着他到屏风后边去。
萧幼宁不自在站在屋里,看到他更衣的影子投印在多宝架上,隐约能看见除去宽大道袍后的宽肩窄腰。
热浪就此袭上脸,她忙背过身去。
在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叶慎见她背着自己站得笔直,奇怪道:“怎么不坐?”
她哦一声,为刚看窥探到的景象不好意思,连头都没抬,匆忙走到靠着窗边的圈椅里,还顺手打开窗。
船只不知何时已经起航,她根本没有察觉。岸边的绿柳在往后移动,河风带来一股清凉,让她脸上的热度降下不少。
叶慎能看出她的窘迫,信步走过去,腰间玉佩下的流苏被风吹得轻扬,正好蹭到萧幼宁的鼻子。
她鼻头发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作俑者被她吓得退了几步,可从来没听过姑娘打喷嚏。
萧幼宁自己也愣住了,好不容易退下热度的脸又烧得红彤彤,忙要用手去捂住口鼻。
一方帕子比她手动作更快。
叶慎把自己的帕子抵在她鼻尖轻轻揩了揩,弯着腰低头看她:“别坐这儿吹风,屋里有放冰。”
他就那么一手帮她擦鼻子,一手去把窗子关上。
萧幼宁眼前是他藏青色的手帕,帕子上有淡淡的冷香,若不是紧贴着她,那股香味根本不能叫人发觉。
意外的好闻。
她心头怦怦一跳,抬起眼眸,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