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刚才来人说陈力今日到榕树胡同,是帮萧家姑娘带口信,想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见面。”
叶慎回到奉清宫后沐浴出来,剑音帮着他整理腰带,顺口禀事。
他们今日在牢里耗了一日,所有的事都堆到这会。
叶慎微垂的睫毛还染着水汽,冷淡眉眼在热气里蒸出一片柔和的粉色,那张拒人千里的面容都温柔了许多。
“怎么回的。”他伸手去推开剑音还理腰带的爪子,自己慢条斯理再紧了紧。
“没您的信,大家可不敢乱回。”
剑音被推开手就站到一边,见他踱步到长案边的太师椅坐下,又跟了几步。
“那就不用回了。”明儿有空他就出宫去。
叶慎做决定时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欣然答应赴约,话从口中出来后在舌尖打一圈转,反应过来自己的怪异处。
剑音那头可听不见他心里那句声音,只当是自家五爷这几日懒得应酬那小丫鬟,自然的嗳一声。
这一声引来叶慎目光不说,还引发他的深思。
怎么连剑音都没觉得他要去见萧幼宁有异样吗?
叶慎微微皱眉,外边有道尖细的嗓音穿过庭院:“公子在吗,陛下打发奴婢来问问公子用膳没有。”
他思绪中断,一张俊脸恢复面无表情,示意剑音去应声,自己从椅子里站起来往外走。
他刚从牢里出来,皇帝就找上门。皇帝近来对那件事越来越没有耐性了,最近一涉及此事就变得急躁,连带他都觉得略喘不过气。
无端的,叶慎对这皇宫生出更多的抵触,出现在来相请的宫人跟前眼里都含着霜。
宫人倒是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并不做多想,引着他到皇帝那头。
当夜,宫里的皇帝发了雷霆大怒,原因不明,众人只知道当时叶慎陪在身边。叶慎因为皇帝,次日是出宫了,却是有着差事奔波到别的路上,并没能见萧幼宁。
萧幼宁在家里等着陈力回消息,结果等到又一日傍晚也没有回音,陈力是来过回话,只说那边也没得到回信。
道长是很忙吗?
萧幼宁盯着桌面上那张地契看,心里有小失望。
不过失望在一瞬便不见了。她嘴角微翘着,把地契小心收进带锁的木盒,这地契迟早要给到道长手里,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萧幼宁收好东西,刚才出去的圆果高高兴兴跑进来,手里还拿攥着一篮子,里头装满青色的小果子。
“姑娘,那个刘三特意过来说,打听到一处宅子很合适,说明日您有空就去找他看宅子去。”
好事总是来得及时,萧幼宁心情越发轻松,点头说明儿一早就出去。
可惜明日她还没睁眼就先被萧老夫人的丫鬟给喊醒了。
她睡眼惺忪,丫鬟的声音在耳边又快又响亮:“三姑娘快些穿衣吧,公主府那里特意打发人来接您呢,只接您一人!说郡主太久没见着您,您早些到能多叙话。”
萧幼宁被她嚷嚷得脑仁疼,吸了口气:“我头疼,恐怕今儿去不了。”
她索性面上痛苦一揉额头,软软再倒回床里。
这个惠静郡主到底怎么回事,她如今一个落魄孤女,哪里就值当她还亲自上阵。
丫鬟被她说得一愣,第一反应是三姑娘拿乔。可在琢磨却觉得不可能。
这是郡主给的体面,有什么好拿乔的,谁得了不都得欢喜一蹦就起床,坐着长公主府的马车出门,好风光一把。
萧幼宁倒下后还故意喊了声:“圆果,我头痛症又犯了,快……拿药丸。”
丫鬟再没有怀疑的道理,犹犹豫豫说去禀报老夫人,离开了客院。
等人一走,圆果就气呼呼鼓着脸:“什么人啊,这是把您当犯人吗?还派人来押!”
萧幼宁是真不知道惠静郡主闹哪出,反正意在羞辱她是有的。
“你一会去打听打听人离开没有,离开了,就赶紧回来带我出门找‘郎中’去。”
她眨眨眼,圆果心领神会,重重点头,迎着微凉的晨风打听去了。
萧老夫人听到惠静郡主特意派人来接,心里多少是不高兴,主要都姓萧,惠静郡主这不是看轻她们这一房?
听到说萧幼宁头疼起不来,萧老夫人隐约觉得有不对了,心头倒是高兴了些,把来人喊过来亲自给解释让人给送出府去。再又让人吩咐赴宴的小辈到了长公主府要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