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板子落下,管事得到示意,在边上朗声说几人犯的什么错。每说一句,下人看看屁股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被画面和血腥味一冲,更觉得无法呼吸。
而那位被欺负的长房姑娘就一直笑吟吟在边上看几人被罚,再娇媚的女子,这种情形下都是让人怵惧的。
然而他们没想到,更让人震惊的事是在后头,只见萧幼宁和她身边的圆脸丫鬟说了几句什么,圆果就朝受刑的几人走去。
萧二老爷想,这是要开始审问了。
结果圆果把腰间匕首一把抽了出来,直接朝着谢护卫的手腕挥去,居然是挑了对方手筋。
撕心裂肺的惨叫直震众人耳膜,而圆果挨着都废了他们一只手。
萧幼宁等她回到身边,才朝脸色铁青的萧家二房夫妻道:“他们要我的命,如今要了他们一只手,小惩大诫。谢谢二叔父和二婶娘替我做主,我们萧家从来都是以德报怨,把人赶出去,就此了了,也省得再叫两位长辈为我操心。”
话落,她又问:“不知我住哪个院子?”
萧二老爷在她刚才出手伤人的震惊中回神,让管事带她过去。
少女施施然离开,留下在地上打滚的几人和一道道血痕,萧二老爷回头扫了眼满地的血迹,正好对上谢护卫痛苦的双眼。
谢护卫疼得快昏厥,在两两相视时,猛然一颤。
他清楚看到了萧二老爷眼底的冷酷。
他张口,想要对萧二老爷说什么,结果下刻就被人用帕子堵了嘴,直接被拖着往外走。
这和先前说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的手筋被挑,萧二老爷还用那种眼神看他们……他挣扎不开,满面狞色,心里是被萧二老爷那薄凉一眼引发的绝望。
外院很快就散了,留下几个人打扫满地污迹,萧幼宁被带到府里最偏僻一处院子。
院落内重新修整过,新油了墙,院子里花池不见杂草,一眼便知道这是特意给她收拾的。
圆果进到屋子,还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回身和萧幼宁说:“这倒显出诚意来了。”
萧幼宁扫视一眼屋内一水的红漆家具,轻声道:“都是表面功夫……不知道陈大哥能不能跟上那些人。”
圆果在她说话时直接把屋门关了,转身把包袱放在桌面上说:“姑娘,你怎么就笃定二老爷不会放过他们。既然二老爷不会放过他们,那我们何必还在众目睽睽下动刀子,不是白白给姑娘添跋扈的名声。”
“我们不动手,我那二叔怎么可能彻底放心。就看他们几个人的造化了,要是陈大哥能跟上,那他们还能有一命说出实情,要是没能跟上,也怪不谁。”
萧幼宁既然要来撒野,就得事事给自己备一跳退路。
陈力是她到清风观由道姑介绍认识的,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办事也妥当,是个可靠的人。所以她早跟他说,自己要是下山,就让他得到消息就进城,蹲在萧家二房外头,让他看准了,摸清姓谢几人会被带到哪里去。
她觉得萧二老爷不能犯蠢让她死在去大同的路上,所以肯定有人藏在后头,今日一看,极大可能是莫氏生的心思。
但最终是只有一个莫氏,还是有别人也浑水摸鱼呢,所以她一定要查清楚。
父兄如今还下落不明,她已经被人暗算过一次,万不能再被暗算第二次,她必须找出真凶。不然这京城她也呆不住。
她脚下如履薄冰,每迈出一步都得谨慎再谨慎,唯一庆幸的是,二房短时间内都不敢再有什么举动。好歹能让她喘口气。
萧幼宁坐下来,说了那些话后只觉得疲惫,圆果见她面色不好,在边上安安静静的,默默心疼为自己谋划的小主子。
已经回到后宅的莫氏快要抓狂了,进屋子后就朝面色不好的丈夫说:“她那叫以德报怨吗?踩在我们头上立威,还动刀子,那是姑娘家能做出来的手段吗?!”
莫氏一路都在唠叨,萧二老爷烦闷得很,冷眼一扫道:“那些事,又是一个后宅妇人能干的?!”
莫氏就被噎住了,一张脸惨白,哆嗦唇,下刻捂着脸呜呜哭出声,跑进内间。
萧二老爷心里的火散不去,拂袖离开,莫名心烦意乱,在廊下和自己的心腹再吩咐:“必须盯着那几人,一定不能再出岔子!”
心腹匆忙离开,但在一个时辰后,萧二老爷要让盯着的人,却都被剑音丢到叶慎跟前。
“五爷,您要的人都给弄回来了。”
剑音脸上不怎么高兴,叶慎抬起眼皮面无表情道:“审清楚,把结果送到她手里去。”
他母亲要他照看那小丫头,那就照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