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飒飒而来的男人。
胳膊被无机拽住,他拉着她往后扯:“走!快跟为师离开这!”
苍凛却不急不缓地朝着高台走来,嘴角噙着抹痞笑:“你想走哪儿去?”
他说这话时,看的是麦小田,眼角余光都没给无机半分。
“我……你管我呢!”麦小田脊背一挺,将怼无机的话又原样送给了苍凛,“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倘若没得知他的目的,她应该会飞奔着扑进他怀里。既然已经得知了真相,就算她不会有多伤心,可却再也做不到与他亲近。
看着一步步朝着高台走来的苍凛,麦小田拿起桌边的茶缸子,“啪”的一声砸在了自己额头上,砸完还用力碾了碾。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苍凛,果不其然……在她一缸子砸在头上后,见他蹙了下眉,抬手按在了胸口上。
这一幕,已然验证了无机的话是真的,并未说谎。她神色冷凝,举着茶缸子,“邦邦邦”又连砸了几下,直到把额头砸出了血才停手。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而无机却很清楚她的意图。但他并未阻止,只是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苍凛捂着胸口弯下了腰,他心疼,像被人用力砸了一般,疼得发颤。
他抬起头,红着眼看向麦小田:“你在做什么?”
麦小田顶着一脸血,微笑道:“心是不是很疼?”
说完,她抬起手在流着血的胎记上按了按,血流得更猛了。她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笑得更开心了。
苍凛深吸口气,忍着疼飞身上高台,一把捉住她手腕,将她的手拉下来:“你在做什么?”随即抬手为她止血疗伤,“你再伤害自己一下试试!”
麦小田笑:“我在打我自己呀,你没看到吗?”
“你……”苍凛低下头,垂着眼,“你已经知道了?”
麦小田仍旧一脸笑容:“你猜。”
苍凛哪有功夫跟她猜,他转身看向涂山君,以及满座的男狐,冷声道:“涂山君是想继续听故事?”
涂山君赶紧站起身:“不知魔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随即手一招,带领着一众男狐离开了。
台下观众一哄而散,一瞬间,只剩高台上的三个人。
麦小田的手腕还被苍凛握着,她却并未生气,脸上半丝怒容都不曾显。
她像是从不会生气一般,永远都是笑嘻嘻的。
无机走过来,站到麦小田身旁:“苍凛,放过她吧,小田是无辜的。你、宿迟、我,我们三人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别连累小田。”
苍凛缓缓掀开半阖着的眼皮,冷嗤一声:“赌约已经开始,未分输赢之前,你以为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那你想怎样?”无机大声吼道。
“我啊?”他眉梢一挑,长指擦了擦唇角,舌尖扫过牙齿,笑得邪佞道,“我要玩到底。”
麦小田抓住了几个重点词——赌约,宿迟,三个人的恩怨。看来无机没跟她说全,真相远不止胎记那么简单。
既然无机不想说,那就从苍凛身上套下话。
“师父。”她偏头看了眼无机,“师父,我有些私房话要和魔君说,您能不能先回避下。”
无机走后,麦小田动了动手:“放开吧,我不会跑。就算我想跑,以你的修为,还能抓不住我吗?”
苍凛松开她,扯过长凳坐了上去,拍拍大腿:“来,坐上来。”
麦小田笑了下,坐去了另一边。她很佩服苍凛的不要脸,都这种时候了,还能继续演。
两个人一东,一西,分开而坐。麦小田坐在东边,苍凛坐在西边。
麦小田指了指自己的头,抿嘴一笑:“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苍凛抬手遮了遮眼:“我……我不知该怎么向你解释,也开不了口解释,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要打要骂,你随意。”
做驴这件事,打死,他都开不了口向麦小田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