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勉强,只装作无意间说起邻邦硫国,装模作样一声感慨:“硫国国力日盛,越来越不老实,进贡也短斤少两、以次充好,充分暴露了狼子野心,儿砸你一定要为老父分忧啊!”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楼王爷内心战斗号角吹起,想了想:“陛下若是担忧这个,儿臣倒是可以为父亲排忧,儿臣府上别的东西没有,但这古玩好物倒是有不少,陛下若对进贡之物不甚满意,儿臣愿意拿出多年的珍藏敬献给陛下。”
说罢,为示郑重,面朝皇帝方向,深深跪拜下去,论听戏唱戏做戏,他楼王爷可不是吃素的,要么就不做,做戏就做全套,才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银钱包的戏园子。
皇帝假装没听到,呵呵一笑:“容枢的一番孝心,父王甚为感动,既然愿意为父分忧,那硫国之难便交由你来负责如何。”
楼王爷见装傻蒙混不过去,干脆不要脸了,直接挑明:“陛下,不是儿臣故意推诿,实乃儿臣不是这块料,儿臣除了精通吃喝*嫖*赌,其他是万事不会啊。”
说出这话确实有够不要脸的,但不要脸总比不要命的好。
皇帝不为所动,就是咬死他不松口:“容枢太谦虚了,朕都听说你乃天上的玉皇大帝转世,天兵天将皆可听你调遣,硫国再厉害,不过是一帮凡夫俗子,哪能跟玉皇大帝比,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楼王爷惊诧了,他以为自己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果然做皇帝的就是靠拼脸皮上位的么。
楼王爷无话可说,父王是打定主意让他去送死,解释再多不过就是浪费口水,反正都是死,老着脸皮,顶着个玉皇大帝名号去死,也许史书还有个边角料位置留给他。
老皇帝是要他死在异国他乡,断不会在这里下毒,楼王爷甩开膀子猛吃猛喝,凭什么给这老头子省钱,不能亏不是。
没有任何经验,甚至连大肥鸭都没杀过一只的楼王爷亲自挂帅出征,领着一帮精兵强将浩浩荡荡驶出花都城。
而就在他们阵仗浩大的从皇宫一路迤逦着向城门行进时,城中百姓皆闻讯而来,越来越多的聚集在道路两侧欢送。今日坐在高头大马上,雄赳赳气昂昂,下次再见怕不是马革裹尸,敲着丧鼓回城。
楼王爷人精一个,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别人的花花肠子,哪能看不懂这些家伙的想法,但他脸皮厚,不在乎,挥着手将他们的欢呼一一收下。
或许他真有神助,等他带着一队人马长驱直入硫国时,硫国彼时正因争夺太子位而内耗。
当楼王爷提剑站在宫门口,逼宫的皇子们才惊觉敌人来犯,慌慌张张组织军队抵抗。
楼王爷人马气势汹汹,步步紧逼,趁着大胜,保持节奏,大杀四方,而硫国皇子一再后退,退无可退只能缴械投降。
楼王爷都不相信自己的运气,站在大殿中央,夜风从敞开的大门挤进来,吹得他的战袍向后纷飞,猎猎作响。
皇宫的男丁都被带到院子,被串成串,捆成粽子,女眷都被赶至后宫不许出声。
楼王爷将剑上的血气用丝帕擦拭干净,利落的挽了个剑花收进鞘里。
他在俘虏面前慢慢踱步,一个一个看过去,心里万分感慨,像个乞丐一样可怜巴巴蹲在那、等待发落的原本应该是自己,可现在颠倒过来,这感觉还不是一般两般的好,简直就想就地来上两支舞。
他背着手,没什么心情欣赏硫国皇宫风景,直接找人带路去后宫,去关爱他的另一群俘虏们。
整个后宫经过一番折腾,烛火全息,只有皇后宫中亮着灯笼,在一园子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满屋子女人低垂着头不敢看人,楼王爷踏进门槛的那个瞬间,就看到她们皆开始颤抖起来,他转着脑袋四顾,在心里默默数了数。
这硫国老皇帝真是虽不中看但很中用,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造孽,这老婆的数量都赶上自己老爹的两倍了,有的看上去比他妹妹还小。
老皇帝的妃子们与女儿宫女分开拘着,中间隔开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所以楼王爷一眼就分清了谁是老婆,谁是女儿宫女。
他走在中间的道上,边走边看,真是……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有带回去做丫头的想法,还是他大渝美女多。
刚走到尽头,楼王爷的眼神定格在某一角,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多惊艳的美女,毕竟那个人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束在头上的发髻。
没错,只有男人才会挽的发髻!
怎么回事,还混进来个男人?都是群干什么吃的人?
楼王爷扬声,大将军应声进来,与此同时,楼王爷抓住对方的肩头将他一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孬种竟然混到女眷中央。
这个天下竟然还要比他父王更不要脸的人!
在对方被他扯起的一瞬间,对方的脸抬了起来,楼王爷一愣,手脚僵硬,一道银白色的刀面反光流水般从他脸上划过,耳边是大将军惊惧地大叫。
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腰腹上的疼痛要将他整个肠子拧过来,他用尽全力眯起眼睛,想看清面前的这张脸。
重重白影罩在她的脸上晃荡,楼王爷有些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去,手上的人被他的劲道一扯,跟着跪下来。
她笑着往他的面前凑近几分,抵着他的鼻尖,柔声笑道:“容枢,喜欢我这个见面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