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后,皇上召了楚华樆入宫。
宫里宫外最近已隐隐有了些传言,说二皇子年前运赈灾粮草的时候疏忽大意导致粮食全部发霉受损,结果他非但隐瞒不报,还克扣了灾民们的粮食拒不放粮,这才引发了灾民们的不满和暴动。
二皇子失了民心,百越趁机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里应外合这才使得如今派往西南的大军节节败退。
这虽然只是一些流言蜚语,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到了皇上那边,且不说他楚怀恪没本事赢一场打仗,就算真的赢了,兵权之事也已经无力转圜。
皇上召楚华樆入宫之时,槿桦便已心下了然,知道这是西南之事时机已到,下面他们就该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料理百越了。
楚华樆身着一身藏青色刻丝金线玄纹衫,墨色的长发被有条理地半束在身后,深邃而又狭长的凤眸看到槿桦时,隐隐带了几分少见的温度。
他站在马车旁抬手唤了槿桦过来,“等很久了?”
槿桦摇头,同他上了马车。
车夫替他们放下车帘,马车摇摇晃晃地往王府的方向行驶着。车内的光线随着帘子地摆动显得有些忽明忽暗。
槿桦抬眸望向楚华樆,纤长微弯的睫毛随着轻轻眨了两下,她温声开口道:“没等多久,刚喝了一壶茶就从店里的窗口望见殿下的马车驶过来了。不长。”
她虽这么说着,但是一壶茶的时间哪里算短了,跑到人家酒楼里面只点一壶茶干坐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砸场子去了。
楚华樆无奈轻笑,视线从槿桦旁边的窗口越了过去,隐隐约约地望了望她刚刚待过的酒楼,“跟你说了不必出来的等候的,留在府上等我回去也是一样。”
槿桦立刻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在府里总踏不下心来,还不如一起跟着出来了听别人说说话分散分散心。”
楚华樆薄唇轻轻勾了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憋闷坏了,都要跑到酒楼里听别人闲聊说话了。”
槿桦一句话被噎了回来,她忿忿地将视线移向一边,不满地辩解:“闲话也是有用的闲话,听了才知道如今世人对他们的风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也是为了了解近况的。”
楚华樆瞧着她这一套一套的说辞,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他只说了她一句她便有一大堆理由等着他。
楚华樆问道:“那你都听出什么来了?”
槿桦思忖了片刻,“王将军好大喜功,犯了兵家大忌,此次不止官职保不住,就连二皇子也不会再庇护他了。”
楚华樆微微颔首,“他的能力本来就配不上那个官职,贬官的圣旨已经下了。”
槿桦闻言眼眸微动,“那二皇子呢?皇上可有决断?”
楚华樆轻轻捻动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已有人在查流言中提到的事了。”
槿桦随即明白了楚华樆的意思,皇上派人去查那就是已经信了流言,他们若将证据呈给皇上固然直接,但同时也将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不如像这样引着别人去查,暗中将蛛丝马迹提示给他,如此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二皇子败局已定。那么剩下的就是西南之事何时接管的问题了。
槿桦抿了抿唇,“殿下,皇上可应允了领兵之事?”
楚华樆眸色微深,垂眸间轻轻捻了捻手中的兵符。
他声音低沉平缓:“收拾行装,明日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