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偏过头看了槿桦一眼,眼神中透着厌恶似乎是一刻都不想看见这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他开口朝狱卒命令道:“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推进去。”
两个狱卒得令再次打开了关押着槿榆的那间牢房,将槿桦粗暴地推了进去。
张鹏边客套着跟刘大人说话边跟着他一同往外走,牢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他微微往里面扫了一眼,讥嘲道:“槿家的人也不过如此。”
牢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闭,紧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
牢内恢复了一片寂静,廊外的烛火从门缝间渗透进来。
槿桦与槿榆相视而望,一时之间相视无言。
槿桦终是绷不住了,从苏醒开始,她先前身上未愈的肩伤就疼得厉害,多半是由于这一路的折腾加上张鹏等人地粗暴再次裂开了。
背后生出的冷汗几乎要将这间单薄的衣衫浸透了,刚刚的一番对峙让她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愈发感到脱力。她微微依靠在身后的门板上。
槿榆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立刻起身,“你身上有伤?他们干的?”
槿桦忍过一阵疼,咬牙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槿榆面色阴沉,先替她解开了身后的绳索,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倚靠着墙坐在干草上面。
槿榆的手冰冷,扶着她胳膊的时候忍不住微微攥了攥。槿桦似有所觉地抬头望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哥哥才好,只得开口道:“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槿榆听着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心疼得厉害。
牢房的门边儿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槿榆用都不曾用过的牢饭。说是牢饭,其实不过是些残羹冷炙,其中的一个碗里盛着些清水,他起身将碗端了过来,送到槿桦唇边。
“先喝口水。”
槿桦抬起手将碗接过,稍稍饮了两口,碗中的水同这牢房一样,像是刚从冰窖出来。
这间牢房紧把这边儿,比刚刚那间更加阴冷。槿榆刚刚就发觉她身上有些冷了,眼下见她冻得发青的嘴唇,立刻解了自己的外衣的扣子。
槿桦抬手拦了他一下,“这里冷,你穿着。”
槿榆不由分说地将衣服披在了槿桦身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他看了看槿桦的脸色,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似乎不太好,他压下心底的自责和恼火,缓缓开口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干的?”
槿桦微微活动着刚刚被绳子勒红的手腕,解释道:“不是,是先前在战场上受的伤了。无碍的。”
槿榆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刚缓下来的语气又变得急切起来:“你还上战场了?”
槿桦也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她之前在西极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来不提她跟着魏振上战场的事,就算是当初西平城被围困,最后也只是写信说她一直待在城里,最终等到了援军的到来。
槿榆从始至终不知道她上战场的事,她知道槿榆若是听说了她执意做下的事必定是要发火的,可事到如今,她也确实是瞒不下去了。
槿榆道:“所以你在西极这段时间没回来,一直都是在战场上?”
槿桦避开了他的视线,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嗯。”
许久,她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叹,“是我不好。”
槿桦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槿榆复杂的视线,他那句话中包含了太多,槿桦张了张口又觉得苍白无力。重生归来,每每听见这样的话,她都恨不得槿榆跟从前小时候在家里一样,会训她两句。可这一世,槿榆似乎总是在道歉。
事情发展到现在从来都不是他的错,而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是这次身陷囹圄,也是她一时心急冲动,才落入了对方设计好的陷阱。
槿桦垂下视线,轻轻开口道:“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只是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敢说。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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