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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重回京城(2 / 2)


“您不是,我来沅西镇没多久,您便来了,若您真是他们的人,我岂能安稳至今。”萧霈云笃定又道:“其余的,您想说自然会说,若不想,我又何须多问。”

燕老头点点头,赞许道:“倒是个明白人,七年前,当今天子被推上皇位,朝中大权却旁落穆武侯霍凌昭手中,若你是他,这辈子是选择荣华富贵,碌碌无为,还是选择卧薪尝胆,孤注一掷?”

萧霈云听到“霍凌昭”三字,眸色一紧,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收紧,她咬牙道:“自然是后者。”

“小丫头,杀气倒挺重,幸亏是个女儿身,要不然这天下得乱成什么样,你听老头一句劝,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再没有哪里比沅西镇来的舒心惬意,京城那浑水你不蹚也罢,别到了最后,成了权利之争的祭品,那才是追悔莫及。”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么……

萧霈云苦笑,恐怕是身不由己。

慧儿不多时就回来了,阿光与他爹娘紧随其后,两家商量过后,便匆忙准备起来。

婚礼办得仓促,虽然一切从简,但却十分温馨,萧霈云了却一桩心事,翌日一早便随陆玄玖走了。

陆玄玖等人自章河乘船,之后便辗转上了运河,往京城去。

萧霈廷还是没醒,好在他们也没带什么嬷嬷丫鬟,船上只有萧霈云一个女人,萧霈廷的伤势自然由她亲自照料。

在运河上颠簸数日,才终于靠了岸。

阔别七年,萧霈云第一次踏足京城,内心五味杂陈,这里相较于七年前,变化巨大,不仅渡口扩大数倍不止,就连停靠的船只也比从前多出许多,萧霈云几乎认不出。

“公主殿下,回老家的感觉怎么样?”路苟笑嘻嘻地问道,萧霈云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不显,对路苟的讥诮更是充耳不闻。

陆玄玖没说话,他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坛酒,只见他拔掉塞子,将整坛酒撒在地上。

“陆教头这是做什么?”萧霈云开口问道。

陆玄玖看着她,回道:“祭奠故人。”

在这人来人往的码头祭奠故人,真是奇了。

远处行来一队银衣轻甲卫队,新帝登基后,大部分军队改了制式,萧霈云一时还看不出这卫队所属,只是这身银甲,勾起了她七年前的记忆。

为首的那人迎上前来,抱拳道:“陆教头,路指挥使,一路可还顺风。”

“顺、顺、顺个屁,这一路战战兢兢的,可算能睡个囫囵觉了,去,把船上的人抬下来带走。”

路苟指挥着众人去抬昏迷的萧霈廷,转头看向萧霈云:“至于她么……”

路苟正准备说一起带走,却被陆玄玖拦住,只听陆玄玖道:“她,我带走了。”

“不行,他去哪我也要去。”萧霈云一听他的话,竟是要两人分开,有些着急。

路苟冷笑一声,说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完便带了自己的人走了,萧霈云想追,却被陆玄玖伸手拦下:“殿下,得罪了。”

他拉着萧霈云的手臂往外走,出了渡口,便将她推上一顶轿子,那轿子有门,四面都是密封的,只有头顶露了透气的小孔,显然是特制的。

萧霈云一路被抬着,再出来便到了一间房中。

陆玄玖撤下众人,说道:“委屈殿下了,我家主人稍后便到。”说罢,便退出门外走了。

这一句“稍后”便稍到了晚上,门外有守卫,萧霈云出不去,加之连日颠簸,疲劳至极,她倚着床头便睡着了,夜幕降临时,有侍女进来添灯送饭,她方才清醒过来,她们不与她交谈,她便冷眼瞧着她们张罗,饭菜摆了满桌,侍女们才躬身退下。

萧霈云一醒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满心担忧萧霈廷,也不知道现在兄长去了何处,是生是死,她胡思乱想着,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

门外窸窣有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萧霈云想也没想,把手中的茶杯掷了过去。

“砰——”

来人微微偏头,茶杯便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撞上门框砸了个粉碎。

“七年未见,你这见面礼未免太过粗暴。”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润好听,萧霈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最后一面,是冰天雪地里的诀别,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

眼前的人顾盼自得,从容自若,一身雅青玄纹长袍衬得他丰神俊朗,渐渐与数年前那光风霁月的身影重合,眉眼还是那眉眼,却早已不是她心尖的清风明月。

昔日温存早已化为灰烬,如今他是大权在握的穆武侯霍凌昭,她是大兴废帝的连云公主,仇人面前,再不能失半分气度。

萧霈云身子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腹前,面色冷若冰霜,寒声道:“你当知道,这飞过去的,本该是把尖刀。”

“你知道来的人是我?”他薄唇含笑,语气里微讶。

萧霈云心中一股怒火窜起,他竟然还笑得出口,衣襟下她手指曲起握成了拳……

就在萧霈云觉得自己的拳头都要被捏碎的时候,她也笑了:“霍侯爷有心了,这房间的一应物什都太过眼熟,想猜不出都难。”

最后几个字,萧霈云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阿云还是那么聪明。”

“可你还是那么卑鄙。”萧霈云懒得跟他饶舌,直接问道:“萧霈廷呢?”

“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霍凌昭也不恼,他低头看了眼桌上冷透的饭菜,皱眉问道:“不合胃口?”

随即拍了拍手掌,门外的侍女鱼贯而入,将桌上的冷菜重新换过。

霍凌昭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在碗里,递至她面前。

全是从前她喜欢的,萧霈云心里疼得滴出了血,恨得淬成了毒。

“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罢,总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否则,还怎么去见你的皇兄呢。”

他总是这般,轻描淡写便能将她全部的勇气击垮,萧霈云没有去接,她冷哼一声,旋身坐回了床上,将双腿蜷起,说道:“霍侯爷亲手奉上的饭菜,我可消受不起,咱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也不必演那套虚情假意,你要杀要剐请便,萧家的人绝不会求你。”

“我不会杀你!”霍凌昭看着她,语气格外温柔。

“那萧霈廷呢?”

“他?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既不杀我们,那就保住萧霈廷的命。”萧霈云说道,她瞧他面上神色淡淡,听到她的要求时亦无波澜,又道:“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跟你谈条件,我只要他活着。”

霍凌昭眉眼含笑,手指在桌上轻点,说道:“你这要求好生奇怪,为什么是要我保住他,而不是饶过他?”

萧霈云摇头道:“我知道,如今这京城里最想要他命的绝不是你,你若真想要他的命,何须这么麻烦带我们来京城,想来他身上还有可利用之处,只是将来他再无利用价值之时,还请你不要赶尽杀绝。”

“倘若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但只要我多活一日,你霍侯爷的命便多一日危险,你可以防我百日千日,却也防不住我一生一世。”

霍凌昭闻言笑道:“一生一世?阿云,你威胁人的模样都像是在调情。”

萧霈云瞥他一眼,冷笑道:“霍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云,你的筹码里,也包括你自己么?”

“当然,我的身份若还有什么地方是你霍侯爷用得着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霍凌昭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霈云忍不住皱起眉头,她冷笑道:“那你什么意思,该不是想鸳梦重温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霈云怒极反笑:“那你可要当心着点,我这手不怎么听使唤,什么时候拿刀子捅了您,可是追悔莫及。”

“没关系,你尽管试试。”霍凌昭含笑看着她,又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那皇兄掉下章河都死不了,可不是个短命的。”

萧霈云闻言,双眉一轩,看着霍凌昭的眼神三分冷意七分得意,说道:“说来也巧,许多年前,霍侯爷教唆我夺了镇国天师安道源一件要紧之物,是件木雕的小葫芦,内有强筋骨肉白骨的灵药,皇兄前往章州时我曾赠与他,彼时他失足跌下章河,筋断骨折,遍体鳞伤,便是靠此灵药强行续命,最后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霍侯爷您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

霍凌昭依旧是那副笑容,答道:“兴许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萧霈云原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些别的表情,比如震惊、错愕、懊悔……

可惜,什么都没有,那人面上平静无波,依旧沉雄若定地坐着,仿佛萧霈云说的只是件寻常小事,丝毫不觉得当年无意之中救了敌人一命有什么大不了。

萧霈云气不到他,反而气到了自己,她冷笑一声,咬牙说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侯爷了!”

霍凌昭凝视着她的脸,从前,她在他面前总是千娇百媚,不曾这样凌厉过,她比七年前,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天真,这些年,不知道她是如何过的!

两人一时无话,在房间中大眼瞪小眼,霍凌昭倚着桌边以手托腮,好似在瞧她,又好似在沉思。

萧霈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率先开口道:“我的要求提完了,霍侯爷不妨说说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也已经提过了,阿云何必装作不知。”

萧霈云第一次觉得他脸皮这般厚,她冷笑道:“你我之间恩怨难消,霍侯爷心知肚明,又何必互相恶心呢?”

霍凌昭笑道:“我不觉得,能日日看到你,我便觉得开心。”

萧霈云大怒,咬牙道:“霍凌昭,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觉得,我能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你就错了,我不会再像七年前那么蠢!”

“你的聪慧,我从不敢低估,我也只有这一个要求,只要你肯留下,我保证萧霈廷会好好的活着。”他凝视她,油盐不进。

“呵,那你可别后悔,我必倾尽全力让你全府不得安宁。”

“随你!”

“霍凌昭,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好,到时候,我给你递刀子,在此之前,只能委屈阿云多多忍耐了。”

他抬手叩了叩桌子,门外走进一排侍女。

“挑个合意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

丫鬟们瞧着新主子那双能喷出火的双眸,都有些怯怯,好在侯爷也没多说什么,只交代她们小心伺候,便起身离开了。

当晚萧霈云便发起了噩梦,她梦到了溶月,梦里她衣衫褴褛,过得凄惨无比,她想抱抱她,但无论如何,她都走不近,萧霈云一着急便将自己惊醒了,只觉脸侧清凉湿润,伸手一摸,原是眼泪浸湿了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见了见了,狗蛋见到媳妇好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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