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小白,看不出来,你还会反抗。我该对你刮目相看了。”那名女子冷笑道,“看来你不仅仅是只蝼蚁,还是只有骨气的蝼蚁。”那女子可能没想过那个叫小白的小男孩会奋起反抗,先是冷嘲了几句,尔后又突然对着天空哈哈大笑,随后那双美丽的眼中竟是黯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呵,会反抗又如何,还不过就是只蝼蚁,不过就是只蝼蚁而已。”
那棱角分明的脸,却是再也不见半分的温柔,眼神里透视出来的杀气是那么的明显。
骤雨初临,那些小商贩们开始收拾摊子往家赶,酒馆茶楼也都开始关起来门,大街上人群越来越少,天空中的雨丝还夹杂着黑气带着些血腥味,这味道是那么的熟悉。
朝暮凌看着这眼前的阵势,这二人之间怕是有一场生死之斗,那小男孩虽是赤手空拳,可他身上的紫气是那么的强烈,反观那女的手中的鞭子,就如同这黑夜中的雷电一样发出电波在滋滋作响。
这场战争对于朝暮凌而言,实在不是她能管控的,虽说这事儿是由她的冰糖葫芦而起,可这二人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虽然这小男孩不一定是弱者,但在朝暮凌心里这小男孩才只有五六岁,再厉害也断然不是这个十几岁的女人的对手。
如果她在这时候离开,那么她就不是朝暮凌了。
她悄然的站在那小男孩身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娘亲欺负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虽然隔了有一两米的距离,但那个女孩还是听清楚了朝暮凌话中之意,那少女微微蹙眉,一脸的怒气,“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还不走,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还有我不是她娘亲,她不过就是我家捡回来的一个怪物,你如果再出言不逊,我定会割碎你的舌头,让你永世不能开口。”
那女人倒也不是盖的,话音刚落便是一道紫鞭挥了过去,那小男孩竟是徒手给挡了回去,那女人被逼得退了两步。
小男孩将他身上红衣卸下披在朝暮凌身上,虽然从头到尾这小男孩没讲过一句话,却是处处关心着朝暮凌。
小男孩的眼神非常坚定,只见他迎着狂风暴雨冲了上去,与那女子缠斗,男孩周身被一团紫气包裹红色的眼睛里是一汪看不到地的深渊,二人在这风雨交加之时不知缠斗了多久,当小男孩落地之时,只觉他嘴里流出一丝血儿来,眼神依旧是那么空泛毫无情绪,那位漂亮的女子一身白衣已是被染了一身的血。
原本之前还是热闹繁荣的街道,如今已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冷冰的带着血腥味的雨水将这个村镇都染了一层血气,那女子突然显出她的狐狸真身,没想到真身显现之时倒是伴随着片片雪花。
片刻之余那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将那血气之水也尽数掩盖得非常严实,积雪形成,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冷的索索发抖,不一会儿相继有无数的人被活活冻死,那些被雪花附在身上的村民,宛如被摄取了灵识一样,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相互抢夺相互厮杀,那殷虹的血滴在这白色的雪上。
朝暮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红衣,心底已是明白了万分,这件红衣就像是专门克制这场雪一般,有了这个宝衣,朝暮凌丝毫都感受不到这场雪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朝暮凌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虽然浑身是伤可眼神坚定,在这场战役中一点也不怯弱。
“初雪,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跟我回家去!”
就在那名叫初雪的女子想再次发起进攻时,只见在身后有一个非常敦厚的声音没了过来,传进众人的耳膜。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可眉心处却有一片雪花的标志,摇晃着他那长长的狐狸尾巴。
“可是爹,不是我,是他。”初雪用手指向那个小男孩,脸上的不满就如同一只只虱子一样爬上额头,让那张原本有几份姿色的脸儿也变得那么的丑陋无比,“明明是他的错,爹爹为什么处处都要责怪我?”
那个男人只是很平静的看了小男孩一眼,那神情里不见一丝悲喜也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情绪,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只是他扫视了一下那群失了灵识的村民之后,所流出来的惊讶,以及看了看角落里的朝暮凌。
那男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抓起初雪的手腕,二人化作一缕白烟慢慢的消散了开,当那二人走后,小男孩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那些鲜血在雪地里慢慢的流散开来形成一个爱心之状。
最后男孩倒在了雪地里。
“你感觉如何?”朝暮凌摇晃着倒在雪地里的小男孩,眼眶已然慢慢湿润,看着他那般倔强又坚定的眼神由看着他如此脆弱的倒在雪地里,她的心怎么会如此难受,而这份难受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宣泄点,只是觉得心口堵得慌,感觉呼吸每一口空气都能令人窒息。
小男孩邹了邹眉,却是没能醒过来,兴许是太累了也兴许是太伤了,那身上汩汩而流的血慢慢的染红了一大片雪,朝暮凌将红衣穿在小男孩的身上,她背着小男孩一步步的走在雪地深处。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救你的,你一定要撑下去,答应我,一定要撑下去!
小男孩虽说不算很重,可朝暮凌却是个瘦弱的女孩,背着小男孩深深浅浅的走在雪地里,可走了好几家医馆,连半个大夫都没见着,有的仅仅只是一些失了灵识变成痴傻的村民。
朝暮凌叹道:只是可惜了这些人了,原本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朝暮凌看着那个之前卖冰糖葫芦的老板,这时正傻乎乎的笑着,扛着冰糖糊涂跳着僵尸舞,看到此时此景,朝暮凌的眼角泛红,如果不是因为那串冰糖葫芦,或许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祸事来了吧,如此想着朝暮凌心里更是难过了,将那红衣还给小男孩后,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甚至连周身血液都在慢慢的禁锢。
她生怕背上的小男孩掉了下来,跳了一下将那小男孩颠了颠,谁知脚下竟然没踩稳,两个人狠狠地摔了下去,朝暮凌将那小男孩护住,自己则是深深地摔得非常重,都能听到头撞击地面的声音,自己护着的小男孩却是半点都没伤着,她揉了揉自己撞得一片淤青的额头,甜甜的笑了,“还好你没摔伤,不然我估计要自责死了。”
小男孩趴在朝暮凌的怀里,蹭了蹭鼻子,有些疲倦的说道,“别吵,睡觉,”
咦,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寒夜白?朝暮凌愣了会儿神,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上的小男孩,简直像极了寒夜白小时候,如果说眼前的小白就是寒夜白小时候的话,那朝暮凌怎么也得想办法救他。
“你还在流血,我带你去找大夫。”朝暮凌再次坚决要去找大夫,可刚刚已经找过一遍了,方圆百里都没有找到一个大夫,再找下去,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话,那小白怎么办?这么可爱的小白。
“我还死不了,别浪费时间,你要么自己逃生去,要么就去杀死那只雪狐。”
“可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如果有办法逃生,谁又愿意困在这死地方。
“不知。”小男孩非常沉稳的从嘴里冒出来两个字,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胸前的衣衫早已是一片濡.湿,鲜红的血液如一朵玫瑰在衣衫上静静的绽放。
朝暮凌如同母亲一般哼着轻快的小调哄着小男孩,二人竟这满山的雪花中沉沉的谁去,当次日清醒过来时,只觉周身被一片茫茫的雪覆盖住,那群被摄取灵识的人,此刻竟是张牙舞爪的猛然扑了过来,一个个发出声声入耳丝丝扣心的叫喊声。
朝暮凌张开嘴巴想要大喊,却被小白捂住了嘴巴,”别知声,不能让他们闻到我们身上的气息,否则我们将会跟他们一样,也会变成凶尸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二人无法,朝暮凌背着身受重伤的小白拼了命的往村子外跑去,而那些凶尸也是不要命的追,二人最后停在一处悬崖边上,眼见着那群怪物步步紧逼,岂知这时小白竟是狠狠地推了朝暮凌一把这使得二人纷纷掉落山崖。
深深的悬崖里,只见得那雪花在迷了眼,身子急速的下坠,坠下那不知多深的悬崖......
“疼......”朝暮凌揉了揉自己痛得欲裂的额头,微微睁眼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站在她身旁的寒夜白,寒风过处衣袂轻飘,他就站在那儿如同一颗松柏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与飘雪。
刚刚的小白不还只是个孩子么?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大了,朝暮凌不解,只觉头痛异常,而那些不知是幻境还是真实经历过的事儿,就似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如今梦就这么醒了。
她看了一眼寒夜白的腰封,那红色的腰封上刺着一朵金莲,那朵金莲放肆的凌乱中张扬,却又不失格调。
朝暮凌晃了晃神,鼻头酸酸的,可仍然不知自己置身与何处,还有那群走尸,怎么都不见了。
“白夜,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孬!”一个漂亮的女孩走了出来,那女孩生的妩媚多姿,朝暮凌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这么多天一直紧追不放的就是这个叫初雪的女孩。
“初雪,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场大梦,也让朝暮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而对这个叫初雪的漂亮女孩更增生了几份的厌恶,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一直紧追不放还肆意伤害村民的。
“呦,看来你是入了寒夜白的释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初雪嘲弄似的看向寒夜白,那眼里有憎恶有讥诮却还有些许的心疼,她接着说了句,“我说寒夜白,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跟女人交流的吗?今时怎么处处维护这个已经有了婚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