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扶闲终有些难控上扬的语调,“封卿见了你,你便巴巴回去,就这般听他的话?”说到最后,声音竟添了恼怒。
叶非晚眉心微蹙,不解问道:“扶闲公子这话是何意?”
“难道不是?”扶闲居高临下望着她,“昨儿个刚见了封卿,今日便匆忙离开,怕是之前口口声声说的和离,都是欲擒故纵……”
“扶闲!”叶非晚声音蓦地正色下来,她抬眸,眉心紧蹙望着他,却在看见他眼下一片黑青时垂眸,“你想来需要好生休息一番,我便先离开了。”
“……”扶闲仍旧紧盯着她,不发一言。
“我住进来之前,扶闲公子曾说,要我给银子,银两我已经留在客房……”
“你以为本公子要的是你的银两?”扶闲声音蓦地增大,许久,他揉了揉太阳穴处,他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到……他有些心慌。
事实上,从一路快马加鞭回来时,便已经慌了,只是此刻,见到她时,克制不住了而已。
他不喜有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如此刻,如……
缓缓抬眸,扶闲正与叶非晚有些苍白的神色对上,他轻怔,继而凝眉转开视线,“回府。”声音中难掩烦躁。
马夫匆忙应着,挥了挥马鞭,朝着别院走马车的门口行去。
叶非晚呆呆望了眼马车的背影,她好像……又招人嫌厌了。
抿了抿唇,终究缓缓走出此处。
……
扶闲下了马车,便阴沉着脸色朝主屋走着。
看着空荡荡的院落,他不知自己这么着急赶回来是为何!
“公子,您早些歇息。”马夫安顿好一切,小声道着。
“嗯。”扶闲低应一声,可坐在屋内,明明一路劳顿,本该疲惫不堪,却……睡不着。
下瞬,他突然想到什么,蓦地起身朝后院客房处走去。
叶非晚所待的客房,其余与之前并无二样,好似……她其实从未在此处待过一般。
不同的,是桌上多了一封书信和两锭银子。
他皱了皱眉,死死盯着那银子,像是……泾渭分明的划清界限似的,存心一点儿人情都不欠下。
哪怕……别人也许是想要被欠的!
被欠……扶闲脸色一紧,怎么可能,那个无盐女。
手却已不自觉拿过书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叶府封条已去,此番多谢收留。后会有期。
隽秀的小字,倒与她平日的作风迥然不同。
扶闲紧盯着上面的“叶府”二字,莫名的……方才的烦躁竟消失了大半。
她离开……不是因着封卿,而是……要回叶府?
下刻,他朝外面望了一眼,薄唇微抿。
这处别院在城郊处,叶府则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距离不近,而今天色还未全明……
最终,他低咒一声,转身已走出门外。
方才将马牵到马厩拴好的马夫满眼错愕:“公子,您要去……”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