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受了伤以致身子虚弱,以及受了风寒,一路奔波煎熬,这才高烧不退,”大夫号完脉后道着,“王爷当不就便会醒来了,下官开副方子,保王爷无碍。”
话落,大夫又将封卿手上的白布解开,即便见过诸多伤口,在看见他手指上的伤时,大夫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许久才道:“下官这就去找最好的伤药来。”
话落,背着药匣一路匆忙朝外小跑而去。
叶非晚静静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子,即便是昏睡之中,他的眉心依旧紧皱着。
没忍住,伸出手,想要将他眉心处的肉疙瘩揉开,却没等碰触到,门口大夫的声音传来:“王妃。”
叶非晚匆忙将手收回:“嗯?”
大夫将手中装着药膏的青花瓷瓶呈上前来:“王爷一直抓着您,下官上药恐有不便,王妃您看……”
“便放在这儿吧。”叶非晚接了过来,
大夫自然点头同意,又嘱咐了几句转身便离开了。
叶非晚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心底轻叹一声,她真是……越发看不懂他了。
为他上药并不麻烦,只是……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白布还未曾拆开,若要上药,势必让他松手。
伸手,想要将他的手指掰开,果真他似与人较劲一般,更加用力。
而他的脸色,也越发苍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唇角微动着,似在说着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封卿?”叶非晚凑近上前,仍是什么都听不见。
“你抓的这般牢作甚!”叶非晚没忍住轻呵一声,“喂,醒醒!”话落,伸出另一手在他抓着自己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嗯……”封卿却蓦然闷哼一声。
叶非晚手一僵,她力气不大,应该不会很痛才是,可他的手竟然动了动,随后……微微睁开了眼。
只是眼神仍有几分迷离:“叶非晚?”他皱眉唤着她。
“醒了?”叶非晚望着他。
“……”封卿却没有理她,目光径自望向头顶帷幔,许久声音微有喑哑,“方才,本王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叶非晚仍盯着手腕,醒了还不松开?
“本王梦见,你用簪子刺了我一下。”封卿低低道着。
叶非晚没好气的望了眼他的手背:“没想到王爷睡梦中还这么记仇,您手背这个伤,比起您自己抓石缝抠出来的伤可轻多了。”她只当他说得是山崖上,她拿簪子刺他手背那一幕。
“不是。”封卿紧皱眉心,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你刺的,并非本王的手背……”
叶非晚本暗自用力挣脱他桎梏的手腕一僵,许久才听见自己有些艰涩的声音:“……什么?”
她只刺过他两次。
前世,那一场争执,她手中银簪刺入他胸口,却又心生不忍,偏移了几分。
今生,他跃下山崖拉住了她,她用簪子刺伤他手背,想要他放手。
“本王梦见……你拿着簪子,刺到本王……”封卿低声呢喃,手不自觉抚向胸口处,在梦境中都感觉到很痛,却不是簪伤痛,而是心痛,痛的他险些坠入梦中醒不过来了,若非手背被人拍了一下,他怕是依旧沉浸在梦境里。
他抚胸口作甚?
叶非晚手猛地一颤;“刺到你哪里了?”她追问道。
封卿终于微微转眸望向她:“本王梦见,你刺到本王心口了……”
“啪”的一声细微声响,叶非晚几乎用尽全力将手腕从封卿手中挣脱,呆呆回视着他。
而封卿的手背,血迹再次飞快染红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