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芍药见封卿摔门而去,这才小心翼翼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小姐,王爷方才脸色好生可怕……”她心有余悸。
叶非晚想到封卿隐怒时的模样,是啊,她一向大胆都曾被他吓得不敢近他身,更何况芍药呢:“无碍,以后你便是想看都看不到了。”
封卿是骄傲的,她今日要他少来后院,他既已应下,便绝不会食言。
“可是……”芍药纠结,“那以后,小姐和王爷真的要分开住?”
“自然。”叶非晚颔首。
芍药仍旧欲言又止。
“你有何话要说?”叶非晚无奈。
芍药沾湿巾帕替她擦拭着手掌,低声问道:“如今小姐是王妃,若是和王爷关系僵了,以后王府的人怕是对小姐不好……”今晨,她已经听见有嘴碎的丫鬟在偷偷嚼小姐的舌根了,均被她呵斥了过去,可心里总归有不忿。
叶非晚任由芍药擦拭着自己的肩头,眯了眯眼睛:“这王府里头,除了王爷便是王妃最大了,他们即便对我不好,可吃穿用度哪个敢怠慢了?且我和王爷虽分开,可叶家如今还能抵得上大用,他不会亏待我。”
这是叶非晚对封卿的了解。前世,他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厌她逼着他娶她,他都给了她王妃的待遇。
如今,她很“贴心”的提出姻亲只是交易,待他日他得权得势,她求一封和离书让贤。他怕是会命人待她比前世更妥帖。
“可是小姐……”芍药将巾帕放入铜盆中,拿过一旁的盐水给叶非晚漱口,“你不是……很喜欢王爷吗?”曾经,小姐提到王爷,便羞的小脸通红。
叶非晚端着盐水的手一僵,喜欢封卿?
她竟觉得这四字分外遥远。仰头,喝了一口水,在口中漱了漱,吐出。
“是啊,曾经很喜欢,”她低语,就像老人在追忆曾经不得志的爱恨情仇一样,“可是芍药,有些人,是不能喜欢的。”因为,注定会伤心。
封卿是固执的,所以他即便娶了她,都没能忘记曲烟,甚至在娶她三年后,纳了和曲烟那么像的柳如烟。
而任何喜欢封卿的人,都注定是一场悲剧。
曾经她不信邪,可是血淋淋的现实让她不得不信,所以今生,只谈交易,再不言情。
芍药毕竟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不解她话中的意思,满眼困惑拆开她肩头上的白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周围的血迹。
叶非晚眯着眼睛,始终没有轻哼半句。
走廊处,有丫鬟身后跟着大夫走了过来,该换药了。
可走到门口,看见门外颀长身影时,小丫鬟惊得魂飞魄散:“王爷……”她低呼一声便要跪下。
“闭嘴!”封卿神色一沉,方才不过是想提醒她待她伤好些要一同入宫觐见圣上一事,未曾想,竟听见她这番话!
曾经很喜欢……曾经!
最终,狠狠瞪了一眼门,封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