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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搭,还是关机。”
电话打不通,周边的几个店铺也找不到,三人面面相觑,孟果然猜测:“她不会是自己去汽车站了吧?”
贺旭思索了几分钟,说:“有这个可能。”
“走吧,别在这里墨迹了,我们现在去汽车站。”
岑溪问:“带行李吗?”
贺旭看了眼手表:“带上吧,你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在楼下等你。”
贺旭和孟果然先下楼了,贺靳没走,岑溪问:“怎么了?我很快就好。”
贺靳:“需要帮忙吗?”
“不用。”岑溪带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完。
贺靳还是不想走,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和她相处的机会,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颇有些无赖地说:“那我陪你吧。”
……行吧。
岑溪蹲在床边叠衣服,贺靳靠在门框,行李箱打开之后,贺靳看到躺在里面的黑色手表,表盘碎出了裂缝,已经不走字了,他呼吸一滞——
那是他的手表。
她一直留在身边吗?
岑溪也看到了,她把手表放到衣服上,合上行李箱,努力平稳呼吸,说:“当时我去找你,你家东西都空了,只有这一块不走字的手表扔在角落里。”
贺靳很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猛攥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捶了一拳又一拳,他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来,当初他不告而别的时候,他的姑娘该有多难过。
“溪溪……”贺靳心疼。
“没关系。”岑溪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想起往事,心揪的难受。
那种被人抛下的痛苦,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尝第二次。
岑溪扣上行李箱,站起来,看着贺靳,眼眶含泪,极力隐忍着情绪。
“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没事了。”
“溪溪……”贺靳想说什么。
“叩叩。”有人敲门。
贺旭在外面催促:“时间紧,我们得出发了。”
岑溪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情绪:“走吧。”
贺靳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跟着她下楼。
去火车站的路上,是贺旭开车。
孟果然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频频向后看,感觉后面的两个人不太对劲。
后座,岑溪又想起了四年前的情景。
那一天,她满怀欣喜地在家里等着贺靳,等着他给她过生日,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从太阳升起等到太阳落山,等来了一场空。
傍晚的时候,她跑去贺靳的出租房,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人,她那一天晚上像是疯了一样,跑遍了他经常去的棋牌室、网吧、餐馆,什么都没有找到。
慌忙之下,她跑去派出所报警,但是警察叔叔并不受理她的案件,只是让她回家等待,再多打几个电话试试。
岑溪彻底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大哭,18岁的女孩,委屈地像一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小朋友:“我打不通!我找不到啊!我要是打得通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
往事浮上心头,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岑溪还是觉得难受,心里发酸。
她眨眨眼,滚下来一串眼泪。
“溪溪……”上车之后,贺靳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岑溪半分,他看到她蹙眉,看到她鼻子发红,然后开始流眼泪。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而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这一刻,贺靳恨不得猛揍自己一顿。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不告而别,但是,他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贺靳握住岑溪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攥紧:“溪溪,对不起。”
“对不起。”
岑溪看着窗外,没有接话。
***
汽车停到汽车站门口的停车位。
四人下车,他们没有车票,被工作人员拦在了门口,贺旭拿出记者证:“暗访调查,麻烦通融一下。”
工作人员看了下,确认记者证的真假,说:“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可以。”贺旭把记者证递给他,“青州电视台,麻烦各位稍微快一点,目标人物正在里面。”
很快,工作人员拿着记者证出来了,给他们放行:“不好意思,久等了。”
贺旭点点头:“没什么,辛苦。”
四人进站,贺靳又问了句:“请问现在去江州的汽车在哪里候车?”
工作人员:“B3。”
贺靳:“谢谢。”
他追上贺旭三人:“走,先去B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