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然听到这里,心底有了数,顺着秦盈盈的目光往后看去,落在了石杏儿的身上。
那一瞬间,她心情复杂,有震惊,有失望,又好像早有预料。
秦盈盈不会放过她最难过的时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轻轻柔柔地捂嘴道:“哎呀呀,你为人处事竟然这么差劲,竟然连同伴都舍弃了你。不,这应该叫大义灭亲。”
柳玉然不理她做作的假笑,迅速冷静了下来,问道:“石杏儿,你既然出来作证,就告诉封宗主以及在座的诸位,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我……我……”
石杏儿当时答应得爽快,告密也爽快,但是当头脑冷静下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柳玉然冷漠到极点的眼神,她心里慌了,想退缩,想把自己藏起来。
秦盈盈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道:“石姑娘,封宗主可是等着你呢,你可不能欺骗他。”
这是变相地告诉石杏儿,不能退缩,你退了,柳玉然无事,那你石杏儿就有事情了。
石杏儿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骨碌地都说了出来。
“三年前,我们曾经被怜花老祖抓到洞府里,俘虏过一段时间。那一次,同行的好多女修士都陨落了,只剩下了我和阿玉……柳玉然两个人。她也许是那个时候……跟着怜花老祖修的邪术。”
众人大惊,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那怜花老祖可是十恶不赦的邪修,难怪柳玉然会邪术。
柳玉然冷笑道:“也许?你们确定要信她?石杏儿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如何作证?”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一部分人已经聪明地看出了苗头,这其中有他人算计的手笔,立刻退出了讨伐圈。他们不能相救,也不能落井下石。
秦盈盈暗瞪了懦弱的石杏儿一眼,看着对方泪眼朦胧的模样,一脸嫌恶,这柳玉然随便责问两句,她就吓得哭了。
她暗自腹诽道:真是没用的东西!
“柳玉然,你不必如此狡辩。你落入怜花老祖的洞府可是真的?其他女修都陨落了可是真的?你能全身而退可是真的?”秦盈盈三句连声质问,稳住了其他人的议论声,她使了个语言诡计,道:“你不否认,想来是真的。那么,请问为什么怜花老祖对待其他女修如此辣手摧花,对你却是如此怜香惜玉?怜花老祖待你如此特殊,你能不学到几招邪术吗?”
这逻辑一看就是漏洞百出,奈何在场的人都被秦盈盈带节奏了,来不及多思考,也许有的人发现了,也不会顶着得罪人的可能帮助柳玉然。
所以,注定这场争斗,柳玉然是孤身一人的。
柳玉然轻轻抬了抬眼皮,睇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石杏儿,抿唇轻笑道:“秦姑娘,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旁边这位帮你作证的姑娘,她也是当年怜花老祖洞中幸存的女修。”
若是石杏儿没有经过怜花老祖被俘虏之事,也不会出来作证,就算出来,作证的效果也会没用。
秦盈盈懂了柳玉然的意思,这位也是狠人,被同伴诬陷,转身就拉同伴下水,她能怎么办?
同时,哭哭啼啼的石杏儿也吓了一跳,也不捂着脸哭了,愣愣地看着柳玉然,像从来没有见到过一般,心道:阿玉,她生气了?
以前,她就算做错了任何事情,阿玉都会在旁边护着她,教她一步步解决。
现在,她怎么可以生气呢?
她可是为了和阿玉不分开,才这样做的。
是了,阿玉不清楚中间的内情。等这件事情结束,她们一起去渝州,她给阿玉解释清楚,她肯定就不生气了。
当然,石杏儿想法,没有人知道,她还当今日的柳玉然是以前那个贴心的师姐,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别人。
秦盈盈也睇了一眼石杏儿,虽然很嫌弃,她还是笑了笑,道:“柳姑娘,你不必如此狡辩。传闻怜花老祖修的是双修之术,最是喜爱貌美女子,这石杏儿天真可爱,有几分姿色,但是论美貌,连你柳玉然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及。”
被评为连柳玉然的一根手指都不及的石杏儿,她心里一梗,眼泪挂在脸上,委屈地看向秦盈盈。
被这么一看,秦盈盈心底一阵恶寒,微微偏过头,不再看她。
其他人被这么一提醒,纷纷去观察柳玉然的脸庞,眉如远黛,眸若秋水,一张秀雅绝美的脸庞,简直就是人间绝色。
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这等绝色佳人?
他们一致认为:这柳玉然果真修了邪术,能够迷惑人的心神。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柳玉然竟然能让咱们无视她的容貌,肯定是使用了邪术。”
柳玉然:……
她为了公平比试,怕有人因为贪花好色走神,引起无谓的不公平争执,所以比试时才用媚术隐去绝色容颜。
这群人现在才发现,难道还是她的错咯?
话题越说越远,封韬晦道:“够了。柳玉然,既然有人证明你修习了邪术,那么本座便不能放任你离去,祸害整个修仙界。”
柳玉然轻轻提起长剑,面上带笑,心底却十分警惕,她笑问道:“那封宗主当如何处置?”
“本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废修为,让你离去,要么我们帮你废掉修为。”封韬晦作为一宗之主,有几分实力,运转着灵力,对她施压了。
到底封韬晦比她修行的时间长,修为高深,让她有点吃力地抵抗着。
她依旧抿唇浅笑,缓缓道:“让封宗主失望了,我不准备选这两条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玉然不准备选择这两条道路,也放弃了解释的念头,直接持剑率先攻击封韬晦,等对方一退,她趁着这个机会后退离去。
后面的众多修士见她动手了,纷纷拔剑助阵,朝着她刺了去,剑尖如刺猬一般,密密麻麻的。
这么多人动手,让她心下一凉,准备拼着重伤的代价逃亡。
在这危急时刻,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剑芒从天外飞来,游走在众多修士之间,几息之间,叮叮咚咚的,只听见长剑落地的声音。
柳玉然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人剑术好生了得啊,一把长剑竟然能缴了这么多人的佩剑。
在场的修士,少说也有千人有余吧。
其他人受到的惊吓,与柳玉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佩剑被打掉在地上,对修士来说,是非常无能的表现。
不明情况的众人环顾四周,兢兢战战地呵斥道:“是谁如此无礼?竟然打掉了我们的佩剑!”
没有人回答,一片沉默。
也有识货的人,认识这把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佩剑,其中衍一宗宗主封韬晦就认识,他一眼就看出那把佩剑——如渊,暗骂一声晦气。
他站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拱了拱手道:“可是姜师叔出关了?”
“嗯。”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带着些许寒意,若是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
柳玉然:秦盈盈姑娘,你人设崩了。
秦盈盈:你以为老娘想立个温柔美人的人设啊,老娘也是被逼无奈的。整个凤翎台,除了大小姐孔令若骄横跋扈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水的温柔美人,我也是跟风而为。
小剧场2:
其他人:你们师徒为什么喜欢缴人家的佩剑?
柳玉然:好玩。不然,让你们的佩剑戳你们的心肺?
姜云离:嗯,然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他人: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了。我去,一对丧心病狂的师徒,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