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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栖在卫生间刷牙。
牙膏的薄荷清香,似乎掩盖住某些暧昧。
漱完口,苏栖揉着自己酸胀的脸走出卫生间，傅时津已经睡着了。
晚上苏盛强最后递给傅时津的那杯酒,真的很厉害,毕竟平时，傅时津就像个打桩机,而现在……
苏栖走到床边，给傅时津盖好被子。
她看他的脸有些红,心想着还是去弄点解酒药比较好。
虽然她帮他解决了那么一下，但是治标不治本。
夜已经深了，但楼下还是灯火通明。
苏栖走到厨房，发现小姨正在那煮着什么东西，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小姨。”
小姨朝苏栖看过来,有些意外地问：“怎么还没睡？”
“来找点解酒药。”苏栖往小姨身边走,顺便问：“你在煮什么？”
“你爸喝得太多,我给他煮一点解酒汤。正好，你也盛一碗,就不用找解酒药了。”
苏栖点着头：“我爸还好吧？”
小姨一边拿碗盛汤，一边说：“他今晚高兴，喝多了,现在正醉着。”
“你这么晚还给他煮汤,你对他可真好。”
“他是你爸，也是我姐夫，都是一家人,这不都是应该的么。”
“小姨……”苏栖欲言又止。
她想起今天一闪而过的江临海的身影，心中始终有些担心。
小姨已经盛好一碗汤，不经意地问苏栖：“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苏栖咬下唇，说：“我今天，好像看到小姨夫了。”
啪嗒一声，小姨手中的碗打翻在锅边，滚烫的汤洒了一地。
苏栖被吓到，忙去查看小姨有没有被烫伤：“小姨你没事吧？！”
小姨尽量维持面上的冷静，笑笑说：“没事，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她开始收拾打翻的碗，拿抹布擦洒出来的汤时，手却微微颤抖。
苏栖发现了，怕是自己吓到了小姨，就赶忙说：“小姨你不用担心，也许是我看错了，街上人那么多，也许就是我看错了——”
“你没看错，”小姨手握抹布，脸色白了不少，“你小姨夫，前段时间出狱了。”
苏栖眼里满是诧异震惊。
“你见过他了？”
“没见面，但是他不知从哪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了电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不是要蹲二十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小姨：“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里面表现好，减刑提早出来了。他找我，是想跟我离婚。”
“离婚？！他想明白了？”
以前小姨要跟江临海离婚，可是江临海怎么都不同意。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离婚——
苏栖的直觉就是：“他是不是有条件？”
小姨低垂着头，苦笑一声：“除了钱，还能有什么条件呢。他说，我给他钱，他就跟我离婚，以后再也不纠缠我。”
果然是要钱才离婚。
苏栖就知道江临海没那么好心。
当初把小姨打得没有人样，根本不当老婆看，现在还想着从老婆身上捞一笔。
“他要多少钱？”
“五千万。”
五千万？！
苏栖不禁冷笑：“他怎么不说自己要一亿呢，五千万，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知道我没有这么多钱，但是……他知道你爸有。”
小姨停顿一下，说：“可是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爸开这个口。这些年，他帮了我很多，我怎么能跟他要这么多钱。”
苏栖细细想着，思量再三，她拉住小姨的手说：“不管小姨夫跟你要多少钱，你这个婚是一定要离的。只有离了，你才能好好生活。”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给钱的时候，我们带律师去，他签了离婚协议，才能拿走他想要的钱。”
小姨连忙说：“不行，这不是你的事，你别参合进来。”
“小姨，我能有现在，都是因为你。我妈妈走得早，你就像我妈妈一样。还有以前，如果不是你拼命把我拉住，也许我现在，早就是风月场所里的残花败柳，根本等不到我爸来接我，更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苏栖有些坚持，眼里也泛起泪花。
“所以，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小姨夫要钱，我们就给他钱，只要他不再纠缠你。五千万，已经够他过下半辈子了。”
-
跟小姨谈完，苏栖端着解酒汤回到房间。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
正好是零点，农历新的一年正式到来，鞭炮声震耳欲聋。
苏栖把解酒汤放下，坐到床边，弯身趴到傅时津身上。
他身上有股暖意，苏栖感受着他的温度，心突然就变得脆弱起来。
很多事情在脑海里浮现，苏栖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掉起了眼泪。
她怕吵醒傅时津，哭得很小声，但傅时津还是醒了。
“在哭？”
浅淡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栖怔了一下，随后赶忙擦着眼泪，直起身子。
“你醒了啊，我给你端了碗解酒汤，你喝一点。”
苏栖没第一时间去看傅时津，而是说着去端解酒汤，但是手刚伸出去，就直接被傅时津握住。
傅时津握着苏栖的手腕，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他将苏栖转过来，面对着她的脸。等看清她脸上未被擦干净的泪痕，表情瞬间紧绷。
“为什么哭？出什么事了？”
苏栖低着头，眼睛又浮上一层水雾。
她说：“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就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