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摇摇头,忽然想问佩姨:“佩姨,你有孩子吗?”
提起孩子,佩姨笑了:“有啊,有个女儿,正在读初二。”
“那……如果你生计所迫,你会舍得用你的孩子换钱吗?”
“太太,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就是忽然想到,想知道普通人会是什么想法。”
刚刚俞微父女俩的话,佩姨也听懂了个大概。她心想,苏栖大概是有感而发,就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狠心的父母,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真的疼孩子,是不会舍得的。”
“是吗?”
“太太您还年轻,等您以后有了孩子,您就会理解了。”
等以后有了孩子——
唉还是算了吧。
苏栖对生孩子这种事还是没什么兴趣。
“太太,您和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啊?”苏栖一顿,“要孩子?”
佩姨笑着说:“您和先生感情这么好,现在要个孩子也挺好的。小孩在有爱的家庭长大,是会终身受益的。”
……
等等。
苏栖不明白地皱起眉头。
“佩姨,你从哪看出我和先生感情好的?”
“先生每次回家,都会先问您在哪,回来没有,您也是这样。”
苏栖:“……”
那不是随口一问嘛,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这也算是感情好吗?
不对,应该是,她和傅时津……有感情吗?
开玩笑,他们怎么会有感情。
商业联姻,塑料夫妻,莫得感情。
-
下午时候,瑠夏来看苏栖。
她一过来,就带了个消息:宇越集团马上要被查税。
说这件事的时候,苏栖剥着一个橙黄色的橘子,不是很关心。
瑠夏说:“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你老公搞的?突然被查税,还在这个节骨眼,真的是很有可能啊。”
“你当宫心计呢,他一个大总裁,天天搞这些。”
苏栖随手掰开一片橘子,丢进嘴巴里。
这个季节的橘子都很甜,她吃得津津有味。
瑠夏凑过来,也拿起一个开始剥,顺便问:“你这事真就这么算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圣母的。”
“他们父女俩登门道歉,我看那俞微是真可怜,我就当我行善积德做件好事得了。”
“唉,幸好你没什么事。不过,你要在这住多久?”
提起这个,苏栖就叹气:“不知道,这里好闷,我只想出院了。但傅时津不让。”
“你想走就走呗,他现在又不在。”瑠夏就随口一说,苏栖突然眼前一亮。
“对噢,他现在又不在,我想出院可以自己办手续。”
苏栖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去换身上的病号服。
瑠夏看着忙活的她,隐约感觉不大好。
“栖栖,你真的打算出院?你老公回来看不到你在这,怎么办。”
“我又没去哪,就回家而已。他还能把我抓过来继续住院?”
“……那你千万别说这事跟我有关,我觉得你家傅总有点腹黑,我怕他哪天找我麻烦。”
经过宇越和俞微的事,瑠夏是对傅时津望而生畏。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瑠夏总是不经意的去挑战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晚上,她就带着刚出院的苏栖,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夜店。
今晚周年庆,夜店里人特别多,气氛特别嗨。
在医院抑郁了一天的苏栖,终于感觉释放,跟瑠夏坐在卡座里喝酒,不时有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
出院和来夜店玩,都是瑠夏提出的,所以她现在也是惴惴不安,问了苏栖好几遍:“你老公找你没有?他怎么还没找你?”
苏栖摸出手机瞧一眼,说:“没,估计他自己也忙着呢吧。我让佩姨跟他说了,我已经自己出院。”
“真的会没事吧,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栖笑笑:“难不成他还会吃了你?”
瑠夏:……
她是真这么觉得的。
把住院的老婆拐出院,带进夜店……
傅时津估计会想宰了她吧……
FUNLAX公司大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冗长的会议开完,方特助跟出去的人群错开,逆行进来,停在还坐在座位上的傅时津旁边。
今天事情很多,这个会议又是从下午一直开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快九点。
傅时津疲惫地捏捏眉心,交代方特助:“备车,去医院。”
“傅总,”方特助犹豫着开口,“太太她,已经出院了。”
“出院?”
傅时津眉头紧皱。
方特助:“佩姨下午打过电话,太太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您一直在开会,就来不及通知您。”
傅时津闭闭眼,真是让人不省心。
昨天才进的医院,今天就自己办手续跑了。
“行了,我知道了。”
“傅总……”
傅时津抬眸看向方特助,感觉他还有话要说:“怎么?”
“太太她现在,和川岛小姐在北城的一家夜店里。”
傅时津:……
行。
不愧是苏栖。
她估计是准备把他气死。
完全不知傅时津已经知道自己在哪的苏栖,和瑠夏靠在二楼的铁栏杆上,一块跟着音乐摇摆。
有服务员送来一杯酒,说是前边一位先生请的。
苏栖和瑠夏看过去,看到一个打扮模样都不错的男人在朝她们点头致意。
看眼神,是冲苏栖来的。
苏栖没接那杯酒,瑠夏帮她接过来,等服务员走后,她打趣苏栖:“没想到你一个已婚少-妇还这么有市场。”
“已婚就没人权了?”
“已婚没喝这杯酒的人权。”
这杯酒由瑠夏喝了,反正苏栖对那位男士没什么兴趣。
按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有兴趣。
在二楼站了会,瑠夏那杯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苏栖打算早点回家。
偷偷瞒着傅时津出院又大晚上来这,还不知道傅时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正要走时,起先送酒的那位男士主动走过来,拦在她们面前。
周嘉汶用一种很欣赏的眼神看着苏栖,开口:“两位小姐,这就准备回去了,不多玩会?”
苏栖没说话,瑠夏就说:“谢谢这位先生的酒,你继续玩,我们就先走了。”
“哎——”周嘉汶伸手拦住她们,笑着说:“别着急走嘛,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一起出来玩?我姓周,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周嘉汶的眼睛一直盯在苏栖身上,问的也是苏栖。
苏栖没想回答。
刚好这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揽住。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以及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你该叫她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