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不懂得照顾小花小草,也不会照顾小动物。
同事出差,把家里的桂花树交给她打理,结果她总忘记浇水,诺大一盆桂花树,花没了叶子也掉光了,只剩下秃枝。
曾经,她试图养乌龟给家里添点活气。谁知一天晚上给乌龟缸换水时,一不留神把乌龟砸地上了。乌龟四个爪子刚落地就开始爬,爬进了茶几缝里。沈月银懒得找,心想它没吃的饿了会自己爬出来。没想到乌龟神秘消失,不晓得是不是死在哪个角落了。沈月银没闻到难闻的味道,也就懒得管,久而久之就忘记这回事了。
连乌龟都养不活的她现在要照顾一个大活人,实在有些难度。
林熙缩在她腿上,小腹处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肢体接触了,她莫名的觉得这样好舒服。
“林熙,到医院了,起来。”
林熙含糊地唔了一声,从她腿上爬起来,视线还有些模糊。
等她视野清明后,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刚刚竟然是在她腿上睡着的?她一边烧的晕晕乎乎的,一边心里有种无比幸福的感觉。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喉咙痛吗?”她的声音轻轻的,目光竟然带着关切。
林熙说:“就是头晕。”
“在学校量体温了么,多少度?”
“38.5度,不是很严重。”
38.5度是多少度?沈月银没有概念。
她从小就是被一圈人宠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照顾她,而她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她爸妈的信念就是:学生只用读书,把学业搞好了其他杂事都不用操心。在这种教育理念下,沈月银都工作了,还是两手不沾烟火气,二十来岁了衣服都是佣人在洗。
她稀里糊涂地带着林熙排队挂号,又晕头转向地把她带去了诊疗室——更确切的说,是被林熙拉着走去诊疗室。
“监护人是吗?”那医生抬眼看了看她。
沈月银点点头。
“量体温。”医生不带感情地递上一支温度计。
林熙乖乖地量体温,沈月银帮她掐时间。
五分钟过后,温度计取出来,温度从38.5度变成了39度。
沈月银被吓住了——才多久,又涨了0.5度?
想要短时间治好,只吃药怕是不行。林熙被迫打点滴。她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打点滴,一只手努力够她的书包。
“干什么?”沈月银问。
“复习。姐姐帮我拿一下那沓理综卷好不好?”
“不好。”沈月银面无表情:“睡觉,别复习了。”
林熙拿不准主意。虽然真的很想复习,但是沈月银看起来很不高兴。她只得乖乖躺下。
另一个病床上也躺了个穿校服的学生。她那微胖的妈妈坐在床边,不停地给她倒热水喝。过了会儿,那中年女人似乎是困了,于是爬上床,把那孩子搂着,半倚着墙壁打盹。
林熙从来没有被那样抱着,医院一片苍白的灯光中,她的渴望悄然滋生。
生病固然不方便学习,却方便了她粘着沈月银。
林熙的胆子因为这个念头而肥了起来,贪欲也悄然滋长。
“冷……”林熙说,然后试探着看了沈月银一眼。
沈月银起身,说:“我给你打热水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