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家今后的发展,二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只不过,有些计划还得一步一步来,毕竟饭不是一口吃成的!
贾母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敬儿,你父亲给你留的还款银子还有吧?”贾敬这些年头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家的银子究竟有没有被挪用。若是不够数的话,提前说出来,她也能帮忙想想办法,免得到用的时候凑不上手,那就好玩了!
“婶子放心,那笔银子被我藏到了一处妥善的地方。”
“那就好,无论什么时候,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贾母似是无意的感叹了一句,得到了贾敬的大力认同。
这话说的没错,有备无患,总比手忙脚乱要好得多!这么想着,贾敬不由得兴起了去查看一番那笔银子的念头,毕竟时间长了,什么事都能发生。
没想到,这一查,便查出了事!
贾敬看着只剩下十几万两的银子,怒不可遏。这个地方,只有他和那心腹知晓,如今少了银子,无论是谁干的,肯定都和那心腹逃不了干系!
贾敬看着两股战战都有些站不稳的心腹,不由得踹了他一脚,“说吧,那五万两的银子哪去了?”
心腹俯首跪地,讷讷不敢言。
“不说?”贾敬反问了一声,语调中却透出了一丝丝的危险来,他低下头去,凑近那心腹,丝丝热气喷洒在心腹脸上,他轻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居然敢偷拿主子家的银子,若是告到了顺天府的话,恐怕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逃不过去吧?”
“或者,你是想尝尝我以前的手段?也行,毕竟,我还没用过在自己人身上呢!”
听了这话,心腹的身子更抖了。跟着敬大爷过来的老人,都不会忘记他那雷霆般的手段。
“主子恕罪,”心腹战战兢兢的扣了一个头,再起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主子,奴才对不住您,实在是,实在是珍大爷,他拿了奴才的家人威胁奴才,所以才……”
心腹在那里涕泗横流,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背叛主子,可偏偏那时候珍大爷也不知怎么就晓得了宁国府还藏着这么一笔钱,然后经过细细盘查,就查到了他是知情人。
本来他是宁死不从的,可没想到珍大爷居然连他老子的一分磊落手段都没学到,居然就直接对一家老少下了手。亲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他们这帮刀尖上行走的人的软肋!
本来那时候心腹打算联络贾敬的,可偏偏贾敬那时刚刚丧妻入了道观,对外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不见任何人,所以心腹没办法,只好悄悄拿了银子。
“主子,我骗珍大爷说只有五万两,我知晓说少了珍大爷肯定不会相信,可我实在没了法子,主子,我的小孙子,才刚刚出生啊……”
看着自己心腹哭成这般模样,贾敬心里也越加的不好受。若不是真信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交给这人,可没想到,却偏偏出了这种事!
贾敬沉思半晌,“罢了,我在京郊的那家院子,你收拾收拾带着一家老小去吧!”
那心腹感激涕零,“奴才谢过主子!”他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甚至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什么理由,背主的奴才还能得到个善终,已经是做主子的仁慈了!
宁国府。
贾敬一边在花园里思考问题,一边等着儿子回来,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儿子,在这歪门邪道方面颇有几分天赋!不仅…掺和上了夺嫡,还知道费尽心思把自己老子藏的钱给挖出来……贾敬摇了摇头,若是这份心思放在了正道上,宁国府又何愁没有接*班人?
然而,贾敬没想到的是,自己走着走着,就听到了一阵啜泣声,旁边还有什么人的劝慰声。
“小姐,您别哭了,等姑爷回来,我们把这事告诉姑爷,不就好了么?姑爷和您的关系那么好,定会为您做主的!”
小姐?贾敬自幼聪颖,听了这话,就知晓那对哭泣的主仆便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孙儿媳妇和她的陪嫁了。
秦可卿摇了摇头,“夫君和父亲的关系一向不怎么融洽,本来父亲就不怎么在意夫君,若再让他知晓了这事,肯定难做的很。”
“小姐,您就只想着姑爷,您怎么不为自己想想,那人实在是过分,居然要您……要您……”丫鬟急得面红耳赤,却到底说不出这等羞人的话。
秦可卿听了这话,悲从心起,又忍不住啜泣起来。她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偏偏长得这样一副样貌?她真的只想过那种举案齐眉的生活!可如今,可如今……
贾敬在旁边听了个全。
虽说偷听他人谈话并不是君子所为,可这涉及到了他儿子和孙子,便让他忍不住驻足听了几耳朵。
没想到,没想到!若他没理解错的话,这个孽子!居然在逼迫自己的儿媳妇儿!贾敬被气得几乎站立不稳,他呕出一口鲜血来,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自己的气息。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再提起让贾珍跟着荣国府的子孙学习,每次婶子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这样的人,有哪个放心让他接触自家子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