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给她抵在树干旁,低声说:“我救出来七个人,因为你和王鹤霄,死了五个。”
她一面说着,一面摘取楼挽歌身上的杂草与污渍:“因为你们口中所说的贞洁,认为我们是不洁之人,认为我们丢了皇帝的脸。”
她动作温柔,语气却像是冒着寒光的刀子,楼挽歌身子隐隐发抖,惊恐凝着她,想要将脸别开,却被狠狠捏住,几乎要捏碎般。
“可如果不是为了你们这条烂命,我们不会死,也不会被人玷污,你们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杀人杀得理直气壮。”
墨沉伸手,指甲轻轻划过她的脸,勾起一片毛骨悚然的颤栗:“这样的人,怎配让我母仪天下?而同样身为女人却成了帮凶的你,连姐妹这个词都不配提。”
墨沉毫不遮掩杀意,反手挑起她的下颚:“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活着吗?”楼挽歌倔强含泪与她对视:“你想要折磨我?”墨沉粲然一笑,似是奖赏般拍了拍她的脸蛋:“从今天开始,就把她当成个奴才,可以打,可以骂,怎么痛苦怎么来,她命硬,是不会死的。”
顾晚棠心领神会:“那可有意思了,现在我是不是就能使唤她了?”
“嗯。”
楼挽歌脸色大变,有些慌了神:“你们敢,我可是皇上的人,我可是皇贵妃!你们竟然敢凌辱我?”
“有什么不敢?”顾晚棠走上前,上去就是一记巴掌:“你知道那帮男人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她面无表情,恨不得要把楼挽歌给嚼碎:“因为她是皇后,她从军营出来的时候被将军虐待,腿上都是血,差点就死里面!而我,被人轮着欺凌,因为这种身份,他们还会用侮辱话语来欺负我们,我们这样坚强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逃出来再杀了他们,可是那些傻子……”说到这儿,顾晚棠哽咽,眼眶微红:“就偏偏要回来!就偏偏要信那个狗男人,我也是傻,我也信了那个狗男人!”她一边说,一边打楼挽歌泄愤:“凭什么我们在痛苦的时候你们在风花雪月,凭什么你们可以动手来杀我们,我们忍受一个月的折磨,日子终于要盼到透头了,凭什么要被你们用一碗饭杀了,你说凭什么!”楼挽歌被打得惨叫连连,不断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
“你让我别打就别打?你知不知道我们挨了多少打,你知不知道中毒有多痛,你不知道活下去有多么艰难?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我们该死,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墨沉站在旁边,柳寻音也冷眼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顾海棠累了,坐在一旁喘气。
静谧森林里,只有鸟鸣与她们压抑的呼吸声。
直到柳寻音疲惫开口,打破了这宁静:“吃饭时,我没什么胃口,总觉得不安稳。”
她坐在地上,目光锁定一片被虫子啃咬得破败不堪的落叶:“我就在想,皇上为什么这么温柔,为什么都没问。”
“但姐妹们,还劝我吃饭,她们还说,好吃,尤其是白美人,吃得最多,可吃着吃着,就有人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