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缓缓而不停歇地流动。圣诞—新年假期很快结束,圣诞舞会带来的狂欢气氛也逐渐平息。
1995年1月9日,星期一,阴有小雨,天色暗。
假期之后的第二周,许多小巫师仍旧沉浸在假期的轻松气氛中,课业上的表现让许多教授皱紧了眉头。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阴着比天色更暗地脸色,步伐凌厉的从承包走廊周围走过,脸上厚厚的寒霜把沿路的小巫师吓得纷纷避退。
鲁莽的、似乎很想用自己的巫师体质来实验解毒剂失败品的多动症小狮子;以及愚笨的、能把无害洗涤剂做成剧毒挥发药剂的直线思维小獾们,真是能把任何心境平和(?)的人激怒地奇特存在啊!
魔药教授沧桑望天,然后眼光转寒。
这些脑袋里只有巴波块茎脓水的活跃小动物,难道拿出最起码的头脑用在学习魔药上也那么困难吗?梅林如果安在,一定会先对他们每人用一套完整的血统回溯咒,看看他们的祖上是不是混入了巨人巨怪的血脉!
进入魔药办公室,厚重的石门沉沉关上,专属自己的空间泛着淡淡的魔药香气,微暗的熟悉环境很快让心情平静下来。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准备批改永远占据右上角的厚厚学生作业,看到桌面巴掌大的卡片皱起了眉。
华丽云纹,浅紫背景,封面的单词潇洒而秀气,应该是艾米丽说的法依儿大陆语“邀请”,还好,起码展开以后是英语。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寒冷的冬天正在离去,回暖的气温中带着春的气息,这么美好的时光不去享受一下实在浪费。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在傍晚陪我到霍格莫德一游?
下午四点钟我会在斯莱特林公休室等你答案。
艾米丽?奥利安塔☆=☆]
斯内普盯着信末的星星眼标志,眉心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不愧是拥有超越格兰芬多的鲁莽自大、更胜拉文克劳的爱书成痴、不逊赫奇帕奇的坚持己见的,艾米丽!争霸赛还在举行、其他两校的参赛团和魔法部、报道媒体仍旧“驻扎”在霍格沃兹,居然就敢在上学期间私自外出?
挥动魔杖,看到空气中出现绿色荧光的“15:52”,斯内普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不管同意与否,总要给等在公休室的某女一个答案吧。放下卡片立刻往斯莱特林宿舍方向做匀速直线运动的某人,对自己的急切如此解释。
可惜思维向来缜密的魔药教授忘记了,公共休息室这种地方,是公—众—空—间—的!
于是,没课的斯莱特林们以德拉科和布雷斯?沙比尼为首,正在休息室里操着贵族腔调嘲风咏月一派祥和,就被突然出现的本院院长打断了。
“教授,”在场的学生立刻从各自座位上站起行礼,德拉科问出了代表性问题,“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随便看看,”斯内普淡淡挥手,顺势坐到靠近门的沙发上。还没来么,考虑到艾米丽理解时间概念的精准度之高,等一会好了。
至于“直说自己是来找艾米丽的、让其他学生去叫人”?这种想法刚萌芽就被彻底压下并且盖上“永不采用”的戳儿,只有格兰芬多那群白痴狮子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所在!
斯内普略带寒意地扫了眼自家教子,怎么能给别人创造接近艾米丽的机会,那是我的……朋友!勉强找到了定位词,教授大人开始一心一意地关注宿舍到公休室的入口。
德拉科忽然感觉身上发凉,莫名其妙地理了理依旧精致的发型,回暖的天气也会感冒吗,待会儿去教父办公室要点魔药好了。
冬天般冰冷的斯内普教授正式坐镇,轻松奢靡的贵族聚场立刻变成安静庄严的法庭。分心寻找自己感冒迹象的德拉科,和分出大半精力注意斯内普的其他小巫师,再聊起话题都放轻了声音心不在焉,类似“今年天气不错就是台风有十三级”的诡异话题层出不穷。
众多眼睛雪亮的群众,用目光组成天罗地网,把院长大人套在其中,试图分析其运动规律,进一步推导出目标所在。偶尔视线相碰,各自换上矜持微笑再挪开,小蛇们不得不承认,院长果然院长,众目睽睽下居然面不改色。
没人注意到,斯内普教授握魔杖的右手攥得发白,眉间的丘陵地带也缓缓扩大面积。
可恶,怎么还不出现,不会是故意设计我被当成神奇生物观赏吧?
旅行披风版艾米丽准时出现,忽略背景人潮,对斯内普落落大方地微笑,“久等了。”
呃呃呃~~~整个屋子的学生都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做循环往复运动:斯内普教授,是在等艾米丽吗?小部分思维敏捷者,想起不久前的圣诞节舞会,望向两人的眼中顿时多了暧昧和了然。
哦呵呵呵,彪悍而不自知的斯莱特林公主,和冷酷强大的院长大人,很登对呢!一些男生惋惜黯然,大多数斯莱特林眼中开始发亮。
“咳,”斯内普不自在地轻咳,这种情况直接拒绝的话……对方太没面子了呢!“嗯~还好。”某院长斟酌着含糊了一声。
“那我们走吧,”艾米丽顺理成章地说。
“……好,”又是这种‘除了应声说什么都不好’的情况!斯内普教授破罐子破摔地跟上走人。
身后的休息室不待石门关上已经人声鼎沸,乱糟糟的讨论声彻底颠覆了斯莱特林的优雅,只是已经没人在乎。
德拉科看着石门把艾米丽的身影完全遮住,勉强扯起笑容。艾米丽,教父,希望你们会幸福。
出城堡,通过门钥匙传送(邓布利多看着他的银器叹气:麻烦女孩又出去了,魔法校园就这么没吸引力么?),天空挂满晚霞,两人已经漫步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了。
西方连绵的山暗成一片阴影,夕阳懒懒地依在山间,红得鲜艳欲滴而不刺眼。天空一半蔚蓝一半金红,对比分明,像浓彩的油画。漫步在傍晚的街道上,感受着光影错杂,恍然间感觉,时光似乎也这么匆匆而逝。
“晚霞和夕阳,总是很漂亮呢!”艾米丽顿足在街角,抬起头仰望西方的落日。
夕阳余晖的映衬下,那双总是清澈如湖水的眼睛,泛着美丽的金色涟漪,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斯内普微眯着眼看落日,简单得“嗯”了一声,“为什么忽然想来霍格莫德?十一岁前你不是已经熟悉这里的每条街道了吗?”
至于三年级以下不准到霍格莫德的校规,能指望把翻倒巷当高档购物街逛的艾米丽遵守吗?
“以前从没在傍晚来过,听说落日时分漫步在霍格莫德街道很美,果然不错,”艾米丽满意地点头,抬起右手遮住过分灿烂的霞光,向身边看去。
渐渐染上暮色的巫师街道,一栋栋风格严谨的建筑,高耸的烟囱居然真冒出炊烟,来往的人都穿传统的长袍,远处传来梅林神殿的整点钟声,苍凉的音色在上空回荡,仿佛回到了上古时代的小镇。
没有战争没有混乱,没有钢筋混凝土也没有乱飞的攻击魔咒,站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烦恼可以打扰,只有淡淡的、安详的、悠远的生活气息,像朴实的粗麦酒,淡而馨香。
“还好,”斯内普的声音也柔了几度,随着艾米丽散步一样的速度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