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一直不想回国公府?”
“回去做什么?乌烟瘴气,眼不见为净。”裴敬则面无表情。
“可若是你不回去,不正好如了你那继母的心意,到时怕国公府都没有你安身的地了。”郑青奇有些为好友担忧。
“她要是有那个本事,直管拿去好了。”裴敬则一脸的不在乎。
裴敬则是靖国公府的长子,现任的国公爷是他的父亲裴忠。
裴忠是一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宠妾灭妻,把整个国公府弄得乌烟瘴气。
在他五岁那年,裴忠听信侍妾谗言,气死了本就身体潺弱的亲娘,从此两父子心生嫌隙。
亲娘死后,糊涂的国公爷更是不顾体统流言一意孤行把姨娘马氏扶成了继室。
裴敬则在马氏的压制下,算计中长大,她时刻想让他惹怒裴忠,好被赶出府去,由自己的儿子继承整个国公府。
裴忠虽糊涂,却也觉得这个长子能力不错,马氏生的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不放心把诺大的一个国公府交到他手上,所以一直没表态。
到了14岁,裴敬则离开了国公府,毅然参军上了战场,他的英勇,他的无畏,在军中赢得众人的爱戴,16岁时当了一个骑尉,20岁已经是少年将军。
他不贪权势,不恋名利,回朝的第一件事就卸甲归家,交出手中的虎符。
他的名声,他的成就,让马氏畏惧,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算计。但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想要除去他的念头就没断过。
他懒得去理会后院这些龌龊的手段,他厌恶继母不停纠缠算计,所以战事结束后,常年不回裴府,住在离天都不远的南州他娘留给他的产业之一的‘好悦来’客栈里。
他天生的面瘫,无表情,内心情绪从不外露。性子冷漠淡然,除了打仗,他找不到生活的乐趣。更是厌恶女人这一种生物,从不让任何一个女人近身。
他和郑青奇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在南州正好有了个伴。
今日接到郑青奇派去的小厮说,让他到郑府一趟,郑青奇有事找他,他不方便出门,这才赶了过来。
岂料,却是郑夫人宴请各府小姐,实际是让郑青奇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郑青奇被裴敬则凉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他打着哈哈道:“你是不是我朋友?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裴敬则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这是有福还是有难啊,这么急巴巴的让我过来?”
郑青奇一摸摸了鼻子,一副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福,是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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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骄阳正盛,天气虽然很是火热,池塘的水却还是有些凉意的。
叶静芳那日一落水,虽然马上被拉起来,但衣裳也是湿透了,再加上耽误了好一会,本就是娇娇柔柔的闺中小姐,还是病倒了。
让叶小余觉得幸运的是,这次,叶静芳并没有把帐算到她的身上,还因她把关景月当着大家的面揭穿出来,而给了叶小余一个小小的恩赐,说她被关景月惊吓到了,让她休息两天。
可见叶静芳对关景月的恨意了。
叶小余趁着这两日无事,去叶老夫人的院子探望她。
向叶老夫人的院子走去,看着花园里的花却仍然花团锦簇,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变得只是人与事。
叶小余走在熟悉的院子,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恍若梦一场。
这个时候祖母定然已经在佛堂了,她熟门熟路去往佛堂去。
刚到门前,有一个人从屋里出来,是叶老夫人的身边的丫鬟春红。
叶小余在老夫人身边呆了那么久,春红也是一直跟在老夫人身前服侍,所以两人也算是很熟悉了。
春红一见到叶小余惊讶的神色掩也掩不住,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小余,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不怪春红这么问,的确是前世的她,自从离开了叶老夫人的养荣堂,一直到老夫人去世也没去回去看过,一门心思在放在冯氏和叶静芳的身上。
而这次重生之前的两年多也一次也没回来过,她暗暗叹了口气,祖母一定伤透了心。
忙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我想老夫人了,还有想碧桃姨娘,还想春红姐姐。”
春红被她的话逗笑了:“哟,这还是咱们那个嘴笨的呆丫头吗?是不是在外面吃的糖多了,嘴也变甜起来了”
叶小余一把抱住春红的手摇了摇,带点娇憨味:“我是说真的。”
春红以为她有些急了,知道这是个憨劲一根筋的孩子,也不再逗她,对她说:“老夫人在里面,你自个儿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