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不平静,此时的天宫,反倒还算安宁。
神卫军把司濯扔天宫里以后,没找着人来接管他,便守在天宫上方,随他在里面转悠。
他这次倒是没有想逃,因为硬件不允许,他打不过神卫军,于是便顺着记忆在天宫里转悠。
司濯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栾灵住的宫殿,上次他就瞧了一眼,便看出那宫殿实在太过单调,基本上都被书籍填满。
顺着宫殿走下去,他一路向北,嗅到了桂花馥郁的香气,似乎找到了栾灵口中的那个别院。
比想象中还要破,宏伟的天宫竟然有这样一处地方,倒是稀奇得很。
不过门把手上倒是没什么灰,司濯看了它一眼,推开了大门。
里面倒是比外面看上去好上一些,建筑虽然旧,但不算太脏乱。
院子里果然有一颗桂花树,树上倒没有栾灵口中的绳子,树木并不算高,尖还冒不过围墙,但是枝繁叶茂,桂花一簇又一簇,香气几乎是侵略性地扑到他的鼻尖。
司濯在墙角看到了一把小铲子,他抬起手,铲子便到了他手中。
开始挖土。
他走到桂花树下,蹲下身,正想动手,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不要动他人的东西。”
司濯眯了眯眼睛,回过头。
来人穿着一身白衣,执一柄长剑,停留在他身后的空中,俯视着他,眼神无悲无喜,整个人看上去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凡人眼中神仙的样子。
这是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他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实力。
司濯皱了皱眉,“我的东西,为何不能动?”
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
栾轻尘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你不是她。”
司濯没想到他竟能看出连天后都看不出的事实,要是挨鞭子之前这人能出来,他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只是这位看出来了真相,也没有要抓他或者问他的意思,比那些老古板还像个假人,天界果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她让我来挖的,说是日子太苦了,总要吃些糖。”司濯朝栾轻尘挑眉道。
他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天帝家那点破事,既然这位是天神宫的神仙,想必也应该明白栾灵的处境,司濯不介意直接将话讲开。
栾轻尘没有回答他,轻轻偏了偏头,道,“她来了。”
谁?
司濯的疑问很快被解开。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转回头,抬手就想挖土。
只是还没碰到土,手腕一麻,铲子便飞了出去。
他颇为无语地站起来,转过身,靠着桂花树,看向雍容华贵的天后,一言不发。
“你当真是好本事,闯出这么多祸事,反倒还得意洋洋。”
“那我该如何?”司濯抱胸看向她,背上的伤痕早就已经不痛了,可这位的疯魔他永远难以忘怀。
不就逃个课吗?至于搞得跟杀了她家人一样?
“你告诉我,打了个愚蠢的渣滓,我不该高兴,难道还要哭天喊地?”
他现在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也弱不到哪里去了,能过过嘴瘾就很快乐。
“你怎么样,我管不着。”
天后这次倒不像上次那样激动,看着他头顶的桂花树,不紧不慢道,“只是别拉着别人下水,你自己不嫌丢人,我们还懂些礼数。”
“轻尘。”
天后唤了一声,原本面无表情的白衣神君便出现在她身后。
“带她去闭门思过,不得我的允许,她不能出门。”
栾轻尘一言不发地看了司濯一眼,下一刻,后者眼中的景象便转换成了那间满是书卷的寝殿。
“你不准备让天后知道真相吗?”
眼瞧着栾轻尘要走,司濯提问道。
栾轻尘却恍若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平静地走出去,扣上了宫殿大门。
司濯静默了一会,看向满墙的书。
也罢,禁闭而已,谁小时候还没被关过了。
.
栾灵从来没被关过禁闭。
她望着这间寒气森森的冰室,不禁缩了缩脖子,抱住弱小可怜的自己。
这什么破地方!除了冰什么都没有,小黑屋至少还有张桌子吧!
她一想起司濯亲爹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起他娘接连不断的泪水,之前海底七日游的幻想完全被打破了。
感觉剧情一到自己这里来就变得倒霉了呢,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吗?
栾某人撑着下巴沉思。
“司濯,司濯。”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栾灵抬头一看,拐角的地方,缓缓探出一个头。
司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后,伸手把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扔给她。
“爹娘这次挺生气的,你自己看着办啊。”
说完,她火速退出冰室,一点也不做停留。
栾灵有些懵懵的,她站起身,捡起那个纸包,打开一看。
里面装着七张饼,还有一把匕首。
饼这是暗示她老实待七天,这匕首又是什么意思,让她挥刀自宫?
栾灵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两腿之间,突然像是被烫到眼睛一样迅速抬头望向冰室顶端。
离奇,实在是太离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