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刀子嘴钢铁心的陆言到底还是没动成手,数学老师救了不知死活的肖委员一命。
老王过来催促这帮霜打的茄子,“赶紧起来跟我走,车马上就到了,别耽搁时间。”
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做得比丧失人性的肖诚还绝。
实验班的一天之内连遭三场重大打击,就是一个铁打的心也熬不住,连最后的倔强都强撑不了了,直接把“凄凄惨惨”这四个字挂在了脸上。
老王没工夫跟他们做思想工作,他这会忙着跟司机联系告知地点。
一中课程紧,肖诚他们来参加数学竞赛的时间都是从夹缝中挤出来的,不可能再耽搁,其他学校考完了还出去商业街逛逛,实验班直接想都别想,取消了一切娱乐活动,一趟旅程直达一中校门口。
抗议无效,反对无效。
实验班哭天喊地地上了车门。
司机还有心情调侃他们,“哟,这帮孩子怎么了这是,脸快拉得比我这车身还长了。”
老王拨开扒着车门的那十几双手,用力把那几个往外面的世界张望的头按了回去,自己跟在队伍最后上了车,用魁梧的身躯抵挡住可能出现的暴动。
他坐在大巴车最前面,大马金刀地坐在位置上,偏过头回司机的话。
“这帮孩子责任心强呢,好歹准备了这么就,就想好好看看这地方,抒发一下内心的感叹,没事,咱们开车走。”
实验班:“......”
陆言是跟在队伍中央上的车,肖诚就紧贴着在他后面一位,被老王喊住问了两句竞赛的情况,等再过去的时候,陆言的身边已经坐了一个男生。
肖诚过去拍了拍男生的肩,往车厢里扫了一眼,问他:“朋友你晕车吗?”
陆言坐在旁边,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声音不大,也听到了肖诚的声音,抬头看着他。
男生茫然地看着肖诚,很惶恐学神突然的关心,结结巴巴地回答:“有、有点。”
肖诚笑了笑,指了指车厢尾部的一个位置,“去那坐着吧,特地给你这种晕车人士留的。”
男生转头看,跟后面几位神情茫然的兄弟面面相觑,正好这时大巴车车轮碾过减速带,整个车身往上腾了一下,后面几个男生马上表演了一个反重力运动,几个脑袋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撞上车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男生转回来犹疑地看着肖诚,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肖诚嘴角噙着笑:“朋友,听说过以毒攻毒吗?”
接下里的一分钟,陆言见证了男生的心情从不解过渡到惊奇,最后收拾好东西,感恩戴德地滚到了车厢后座。
加入了以头抢地的大军。
男生一走,肖诚就理直气壮地坐到了陆言身边。
陆言:“......”
肖诚坐下来,问身边的陆言:“朋友你晕车吗?”
陆言冷脸,“不晕。不信以毒攻毒。滚。”
这三句话无情无义,直接堵死了任何发挥的可能性。
要一般人,这会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上了。
但肖诚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往陆言身边靠了靠,把上身往下低了低,琢磨着应该高度差不多了,两只眼睛看着陆言。
“没事,给你个发挥男子气概的机会。”
他把头靠在陆言肩上,“我晕。”
陆言:“......”
肖诚靠得很近,头发直接扫到了陆言的脖颈上,激起点痒意,陆言不自在地往后撤了撤,伸手按在肖诚的发顶上,发力要把人推开。
但两秒之后,陆言还是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去。
肖诚翘了翘嘴角。
刚开始身边的那个人还老老实实,但大巴车开了十几分钟后,肖诚就开始作妖了,刚开始症状还好,只是要陆言的一个耳机,后来逐渐加重,逐渐贪婪,要安慰要抚摸还要抱。
抱个鬼。爸爸的耐心是有限的。
陆言冷笑,直接警告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滚去后面以毒攻毒。”
颈边那个不断磨蹭的脑袋终于老实了。
一中离市中心还是有段距离,等大巴车到一中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老王嘱咐他们赶紧去上晚自习,别多耽搁,然后就往学校教务处那个方向走了。
实验班嘴上答应得很乖,一路上磨磨蹭蹭地浪费时间,就差没三跪九叩了。
一行人离操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听见那热闹得不行,好些人搬着东西从他们旁边路过,脚步如飞地往操场的方向去。
扩音器里还在放歌,震天响。
实验班的下来赶紧逮住路过的一个同学。
“同学这什么情况?!”
被逮住的是个女生,估计是认出了肖诚和陆言,红着脸把目光往他们俩身上去,小声回答:“学校在搞晚会呀,你们不知道?”
实验班:“?!”
女生瞟了肖诚一眼,抿了抿唇,好心提醒他们:“高二的都在操场那边,你们也快去吧。”
实验班的听见不用上晚自习,一个个的都快笑疯了,拔腿就往那边赶。
陆言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还会那个速度,肖诚也跟着这位朋友一块,慢吞吞地往操场走。
两个人搭着话走路,等到操场的时候,下面乌泱泱坐了一堆人,前面灯光打得很亮,肖诚往前面看了一眼,好像有人在跳舞。
配的歌还挺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