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进得屋内,南陌便取了一壶酒出来,瞅着他微微蹙眉:“你不是一贯不喜穿太多?”
“哈哈,还是阿陌最了解我,”说着动手解下披风,摆上杯盏让南陌倒了酒:“所以,想要阿陌陪着我一起,皇宫太过冰冷。”握住她的手,北阡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一丝疲倦。
南陌没有答话,推了推杯子让他喝酒,他似明白一般也没再多说,一口饮尽挑眉笑道:“原来是七尹的长安酒,说起来还没去好好谢过他。”
“七尹,不会在意这些。”南陌淡淡一笑,也跟着喝了一杯。
“那你呢,你在不在意?”北阡忽然极为认真的看向她,见她傻愣愣的半日不语又作一笑:“在意也是应当,我伤你那么深,现在我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嗯,我一直在等你。”听得这话,南陌也点点头道。
“甚好,那我现在便安安分分坐在这,由阿陌问的明明白白,之后要杀要剐也悉听尊便。”北阡说着便直起身子闭上眼,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来,南陌见着,不住笑出声,没好气的抽了他一下。
“我可不敢犯上弑君之罪,况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前一句还是调趣的口气,后一句却说得极为认真。
“阿陌,”北阡止不住伸手揽她入怀,微微叹口气:“你问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
南陌用力拽着他的衣袖,在他胸口窝了一会才似做出什么决定一般,忽然抬起头看向那张依旧英俊的脸庞,半晌才道:“其实,我都已经清楚。”话音落便起身脱离他的怀抱。温暖霎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阿陌——”北阡不知怎么回事,眼神疑惑的看向她。
“北阡,不是说你在我心底剜个洞然后把洞填回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离开灵山了。”南陌看着犹自发颤的手,使力舒口气才转身拿过早已整理好的包袱。
“阿陌,”终是忍不住加重声音喊了她的名字,上前扣住她双肩,叹口气:“我不该这般不管不顾,可是阿陌明明知晓我的苦衷,为何不能原谅,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若当初我没有十分把握,也就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没有。”拿下北阡的手,南陌却是迎头一笑。
北阡心下奇怪,似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想要开口便发现全身渐渐使不上力,只能任她挣开,眼前亦是模糊起来。
“北阡,把先生接回灵山吧。”恍惚中似听南陌这么说了一句,撑着一旁的墙壁抬手什么也没抓住,下一刻便沉沌不知。
出门才知原来日头已经高高升起,灵山终年不散的大雾似也薄了一层,南陌踩上前方的半截断墙,整座山便映入眼帘,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离开这座山。甚至没想好去哪就要离开。
一路鲜红夺目的绸带与灯笼仍旧不解风情的顺着山风兀自摇曳,南陌看着也不禁笑出声。
“公主殿下。”老宫人细哑的嗓音突兀响起,南陌猛地直起背脊。
“不必这么叫,南陌只是南陌。”回过头看清来人,又默默转回视线轻声道。
前来的正是先前给北阡送上披风的老宫人,见状竟是屈膝一跪伏倒在地:“公主殿下,老奴愧对皇后娘娘。”
“嗯,事情都已经做了再说这些没用的作甚,又不是唱戏,”轻轻嗤笑,一句话说的老宫人立刻涨红了脸,南陌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就将恼意脱口而出,不由缓下口气:“罢了,你也是为北阡好,再说宫里的生活,我约莫是不会习惯的。”